“早就听说谢世子身边的人个个以一敌百,可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真要硬碰硬,谁生谁死尚未可知,”话音刚落,就见方才黑衣人藏身处又凭空多了数十人,身穿夜行衣,直至光亮处才能看见身形。
“阁下是谁的人?杀人绑架总要有个理由吧?还是说你不说,本世子就不知道了!”谢宥珩语气冰冷,事到如今,其幕後主使显而易见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您,都死到临头还在这儿狐假虎威,您就下去同那阎王爷斗法去吧,兄弟们,一起上,不留活的!”为首之人大刀一挥,身後就跟着无数人鱼贯而出,杀声震天,可谓是骇人。
江凝初眼看着一群人持刀挥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耳边是特意压低声音一句“别怕——”,明明是冷淡的声音,却最是能安抚人心了。
江凝初一边听着近在咫尺的打斗声,一边溺于耳畔清晰明了的心跳声。
“呲啦——”刀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惊云单手持剑,繁复的招式变换,每一招都铿锵有力,一时间就已拿下几个黑衣人,敌人左顾右盼,皆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为首之人站在原地看着这不容乐观的形式,面目狰狞,嘴里一口牙险些要嚼碎了。
“废物!都是群废物!一个个酒囊饭袋,到时候了成缩头乌龟,若是这麽多人拿不下他们等着回去挨刀吧,还不快上——”说完一手提溜起一个早就退至角落里的一个黑衣人甩到最前面。
“敢往後退一步,按叛徒处置!”
被推上前“委以重任”的那人早已腿抖成筛子似的,不得不壮起胆子,拿刀拼命,其他人见状,也不得不冲上前去,好有几分胜算。
可见刚才那番是试探实力,如今惊云一人寡不敌衆,孤身乏术,分不开精力顾及江凝初等人,就有那想抢功冒进的人将目光放在了谢宥珩和江凝初身上。
为首的黑衣人自己反倒是退到最後,低头朝身边的人吩咐着什麽,随後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惊云这边因来势汹汹,纵有三头六臂也是能力有限,不一会儿就节节败退,好在是身处一侧巷子里,敌人只是不停地向前逼近。
“世子怎麽办!敌人太多了,暗卫们也都被调走了。”
谢宥珩冷眼看着眼前这群亡命徒,冷静说道,“走小路,去杨府。”
惊云听了愣了一下,随後应声道,“是!”
滇城布局以精巧着称,城中多是大街小巷,为的就是方便当地居民生活出行,哪怕是最繁华的地段也是如此,因而杨府附近多的是连通的巷子。
这会儿夜幕低垂,黑衣人一夥人身穿夜行衣乌压压一片,看不清前路,反倒是不如谢宥珩几个人走得轻快。
谢宥珩一手拦着江凝初的肩膀护在身前,时不时打量着怀中人的神情,生怕被吓着了,有个什麽不适。
江凝初好几次偷偷瞥见谢宥珩藏不住的表情,心中那一丝劫後馀生的恐慌竟也得到了慰籍。
行至杨府後门,谢宥珩一脚将门前护卫踢翻在地,随即轻车熟路般绕进後院,身後穷追不舍的黑衣人鱼贯而入,丝毫没有感到不对,反倒是见这宅子装修得如此金贵,不免生出别的念头出来,为首的悄悄使了几个眼色就有人摸去别处抢掠去了。
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小厮见到凶神恶煞的一夥人突然出现,个个是四散而逃,行至前院,迎面撞上神色慌张的杨智和管家等人。
待看清眼前之人,杨智险些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谢宥…谢世子,您怎麽在这,还带着这麽一群人,”
“杨老板真是会开玩笑,谢某今夜遭受埋伏,想来杨老板是个能人,特来求助,只好冒昧打扰了,”
杨智脸上皮笑肉不笑,心里早已骂了八百来遍,还真是打扰了,将贼人往别人家里引,真是好样的。
“你们可知这可是朝廷命官,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当街截杀,是不想活了吗?”杨智心有苦难言,人是自己找来的,现在残局也要自己来收拾。
为首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士气不减,方才听谢宥珩叫他杨老板,听着也就是个商户,上头派下来的任务连国公世子朝廷重臣都敢杀,岂会怕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于是当机立断,取下腰间的信号弹放了出去,随着信号弹冲天,黑衣人个个打了鸡血般干劲十足。
杨智一看要坏事,心急如麻,为了避嫌特地去外地找来这麽一支帮派的人,还为了防止追查到自己头上来于是都是秘密交易的,除了那负责人谁也不知道买家,如今倒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了。
正思索之际,黑衣人已四散开来,烧杀抢掠,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额外捞一笔,帮主肯定会对他们青睐有加的。
杨智由一帮小厮们护着分散了注意力,谢宥珩这边趁着另一批增援的人还没来时,惊云尚且能对付得了。
可毕竟小厮们都是花拳绣腿的哪能抵得上舞刀弄剑的,没过几息,杨智就被金钱冲昏头脑的黑衣人追上,身上挂了好几道彩,皮肉破开,鲜血淋漓,
被人护着终究没伤到要害处,一向锦衣玉食的哪受的了这苦,更是叫苦不叠,连骂谢宥珩都没精力了。
“一帮要钱不要命的土匪!混蛋!看爷到时候怎麽收拾你们。”杨智这话成功吸引了敌方火力,可怜了护着他的家丁们,又要为他的“大胆发言”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