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用手将披风一拢,将自己遮盖严实些後,视线落在惊云手中的托盘上,“这是什麽?”
惊云一愣,又立马回过神来,低头回答道“世子近日公务繁忙,夜里睡觉不安稳,这是厨房送过来的安神汤,”
话音刚落,手中的托盘就被人夺了去,惊云下意识猛地一擡头,江凝初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方过了一息,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别过头去,
“给我吧,”女子声音柔柔弱弱,光是听到便想要无条件答应。
待江凝初拿过东西走向主屋,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人影,惊云见状一把拦下,
“你做什麽?就这麽让她进了世子的屋?”破羽险些要破口大骂,怕惊扰谢宥珩,这才生生降低自己的音量。
惊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扯住他低声说道,“你若是刺客难道就穿成这样出来?”
破羽定睛一看,别说武器了,就连多的首饰都没有一件,再看女子弱不禁风的身板,要说她要对世子不利简直是危言耸听,这才冷静下来。
“我知你对世子忠心,可这感情上的事你还是莫要插手了,要是让世子知道你今晚险些坏了他的好事,小心又回西北待上个五年十年的,”惊云说道着,破羽早将身子背过去,上演一出沉默是金。
“咯吱——”,主屋的门被推开,谢宥珩埋头看着密信,并未看来人。
“什麽事?”谢宥珩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问道。
江凝初刚想回答,想起自打上次悦来轩回来後,谢宥珩好似与自己在赌气一般,面上不显,也没故意回避自己,有个什麽事也会帮忙,就是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并未僵持很久,察觉到不对劲,谢宥珩这才不舍地将眼皮擡起,看清眼前的人时,呼吸一滞。
幽黄的烛光照在江凝初的脸庞上,一身素白更显干净,顺着雪白的脖颈下来,前面凸起的曲线更是让人挪不开视线,
视线落回殷红的嘴唇,谢宥珩感觉胸中□□中烧,情难自抑。
“你……江娘子怎麽来了?”
江凝初轻笑一声,缓缓走到书桌一侧,将安神汤放了下来,柔声道,“听惊云说你最近休息不好,天色不晚了,这安神汤喝了就歇息吧?”
谢宥珩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江凝初,心中意会,将碗拿起,装作不经意间问了一句,“还有什麽事吗?”
“咳咳——”江凝初瞥了一眼,继续道,“李家那边还需世子添把火相助一二,”
谢宥珩还未将安神汤一饮而尽,忽觉这汤水苦涩难咽。
大半夜来找自己就为了这个?
“砰——”谢宥珩将空的瓷碗搭在木盘上,冷声道,“你还真会挑时候,这都要半夜了才知道来,”
这是嫌自己来的晚了?所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江凝初试图看清谢宥珩的神情,可像是偏要和自己做对一样避开视线,加之烛火昏暗,看不清所以然。
在背过江凝初的那一侧,谢宥珩感觉到心里那团火焰燃得更旺,略带疑惑的眼神看向空了的碗,
怎的喝了这东西感觉更热了,脑袋里好像有火虫乱窜,灼热带来的是一阵阵模糊感。
江凝初没有意识到谢宥珩的不对劲,反而走上前关心的问问,“怎不回我?是太累了吗?”
女人的双手攀上肩臂,手掌的凉意并未让他心中的灼热感削减几分,反而愈发猖獗。
“啊——”江凝初的手腕被反握住,痛得她叫喊出来。
“江娘子难道不知深夜前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何意思?”谢宥珩带有侵略性的眼神扫视着江凝初,气势逼人,犹如要将她舔舐殆尽。
江凝初被突如其来的这一遭吓得不轻,瞪大着水汪汪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还是说要我替你解释一番?”谢宥珩闷声开口,微眯着双眼,双手的力度不由得一紧将人拉至胸前。
————屋外,惊云猛一昂头示意主屋的方向,对一旁的人说道,
“听见这动静了吧!还拦人,怎麽不把你自己拦在门外呢?每天饭吃饱了撑的,赶紧回屋洗洗睡吧!”
砰砰又是两声碰撞的声音,惊云右手捂住眼睛,左手摆摆手示意破羽离开,後者早已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无声的月,激荡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