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丶41支箭
◎搬家◎
少年神情翛翛:“七郎这士大夫看来是做的太悠闲了,竟要公然乱辈分齿序。惠文君是江娘子女师,尔作为惠文君幼弟,应视江娘子为师侄。怎可这般没规矩,竟如此亲密称呼于她?”
江如簇疑惑,心中一惊。
在她印象中,少年应是个疏朗温润之人,明知她是身份低微商户女,依旧啓用她,更将她推举到朝廷。少年如此不拘小节人,怎会说这般教条又古板言论。
其实,早在董家院时,董七郎便这样称呼她。
不止董老夫人未说话,便是董公,也只在稍作惊讶後,由着董七郎去了。
未曾想,少年竟介怀起来。
江如簇正欲给董七郎解围,少年冷涩枪口已对准她:“前些日,吾听手下人来报,说不知怎的,魏家主公主母携家中幺郎去江家拜会,後就传出魏家幺郎被人套麻袋,生生打断了脊梁。往後半生,怕都只能在床榻上度过。”
“只是不知,这魏家幺郎遇袭,究竟是因恶事做的太多,糟了报应;还是有人趁月黑风高,恶意报复!”
江如簇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心虚不已。
立刻朝董七郎翻脸:“季师叔,吾早都提醒过尔,尔总这样,叫旁人听到,定会说是吾不懂礼。”
“尔是朝中大员,吾只是个可怜又弱小女娘,尔这就是要害死吾!”
董七郎啊一声,瞧见江如簇朝他挤眉弄眼模样,立刻默契配合。
“是吾唐突了,师侄见谅!”
又假模假式的对江如簇一揖。
江如簇正艰难憋笑,耳边忽传来少年一道冷哼,紧接着,便是他更寒风侵肌嗓音:“惠文君与七郎既已安全入城,那吾便不奉陪了。”
少年领着潮水般轻甲军卫队打马而去。
江如簇不由松口气。
乐滋滋钻进惠文君马车:“女师总算来了,您要再不来,我都想去信催您了。”
“你少来。”
惠文君抵住江如簇欲往她颈窝钻的脑袋:“那个魏家幺郎,是你下的手?”
呃,这话怎麽说来着。
她确实很看不惯魏家小郎君动不动就胡言乱语坏她名声行径,本是要叫人寻机会好好教训他。结果,这事不知怎的,竟然被孙永盛知晓了。他虽人在外地,可留在太原郡的一衆打手却非善茬。
使了些计策,替她解决了这棘手事。
“是和他相好的窑姐,得知自己被负,气不过,找人揍了他。”
惠文君眼波微微:“你信中不是说这些日子一直老实呆在家中,你怎知这消息?”
“若不是你,方才子霆提起,你为何那般紧张?”
江如簇哂哂干笑,连连摆手道真真不是我,我没这等样胆子,如今我明哲保身还来不及,怎会做这样出格事,将把柄往人手中递。
惠文君笑睨她一眼,换了话题。说她曾特地使丫鬟请彭信青过府谈江如簇生母事,彭信青一问三不知。後又一副奇怪表情说,董七郎也特地在宫中走了几天,找两位未出嫁的公主询问,她们都不知晓。
江如簇吃惊:“如此说来,此事应只有陛下皇後,和方大人知道内情。”
“吾当日问过方大人,方大人也不愿坦然告之。女师,您说我阿母事究竟有何蹊跷,怎的连宫中人都如此小心谨慎。”
惠文君摇头,她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满朝皆知,方大人是个面冷心热人。你又屡次立功,还救了子霆性命,若真是可说之事,无论方大人,还是陛下皇後,应都不会对你隐瞒。”
那便是不可说事。
离心中猜测又进一步,江如簇的心也不可避免,更凉一分。
“如簇,我看你是不拘一格的性情。那你便应该明白,斯人已逝,往事随风。既然连陛下皇後都愿意下旨替你隐瞒此事,那你也应尽早释怀。否则,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皇恩,和皇後信任?”
江如簇虽难掩心中失望,却也知晓惠文君说的才是正理。
好在江宅中,已无有能威胁她性命之人。
便是不继续查此事,也无甚大碍。
江如簇本欲将惠文君安置在江家,可想想宅子里那些乱七八糟事,实在不愿惠文君搅和进去,便给孙永盛去了一封信,借了他一处别苑,特地按照惠文君在董家的院子收拾布置了一番,惠文君果然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女师喜欢就好,日後,我就陪您一起住这里。”
惠文君吃惊:“那你怎麽向家中交代?”
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