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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丶49支箭（第2页）

外头一阵衣衫摩擦声後，孙公已到了车窗外：“女公子，我来接你。陛下传令，女公子入城後可先行修整一番，待到明日午後入宫觐见即可。”

“好。”

将惠文君一行送至董家团圆後，江如簇任由孙永盛带路，又行了两盏茶功夫，才终于到地方。

眼前看起来是个十分别致的小院，风雅中不失淡然，恬静中透着宜居的舒畅，如何看，都不像孙公手笔。尤其是门匾上谈西居三个字，更不像是孙公能想出来的。

“女公子可喜欢这院子？”

“我本已在东市替女公子挑定了一幢三进的大院子，使女公子与我比邻而居。叫高将军知晓後，他立刻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顿。高将军说我如今已是朝廷官员，切不可如商户般设居于人声鼎沸处，而应确保门庭清贵。”

孙永盛神情复杂，清清嗓子：“高将军说，我便是装，也应装出一副清贵模样来。还说，只有如此，才能替女公子省去日後诸多麻烦。”

“过了两日，高将军便使中人将此处地契送到了我手中，说此处正宜居，女公子您一定喜欢。我也觉得此处景致好，又不用再加修葺，便替女公子做主，买下了这间小居。您若不愿意，近些日我带您四处走走，还可再看看别处。”

江如簇皱眉，细细问了孙永盛一番，知晓他是直接与中人交易，买下这院子，才安下心来。

“不用换了，就这里吧。”

这院子不大不小，正好适合江如簇这样身负重孝的小女娘住。

再加上地处城北，聚居的都是朝廷大大小小官员，既安全又清净，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宅子。

“孙公，长安城门处，近些日总排队吗？”

“可不怎的。”

孙永盛连连称奇：“说来也是怪，先前兹氏城门便日日有流民排队，意欲入城，但那是大灾之後，大家夥图个安宁日子，想入城也无可厚非。可长安城这些排队等着入城的人，个个都是穿戴精致，有学识修养的，怎的也死命往长安城涌。”

“似这样排队入城情形，已有近十日了。”

江如簇淡淡一笑。

堂堂长安城，我朝帝都，又怎会是区区兹氏城可比的。能在长安城中生存下来的，哪个不是聪明人，那些此刻便排着队，要入长安城的人，自然也是聪明的。

“方才我看了，这些人大多是南方客商打扮。应是今年南边大旱，他们又知晓并州受灾，恐留在故乡会有饥荒之忧，便想早早入长安城寻求庇佑。”

孙永盛闻言，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那女公子，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做准备了？”

数月前，孙永盛派出去数支队伍，带着江如簇画出的地形图，在各地找寻可食用的各类米粮及禽类畜类，大肆种植养殖；半月前，孙永盛还在信中写到，汾水流域几个大型的养鸡丶养鱼场与牧羊场已培养出第一批可出栏售卖的鸡鱼与羊了。问她後续该如何安排。

“我们不是一直在为此做准备吗？烤羊烤鱼烧鸡的师傅都已培训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选址开店，相信这些肉食大量投放入市，各地受饥荒的百姓定能少一半。”

孙永盛连连点头，不住夸赞江如簇未雨绸缪之能，世间罕见。

又说他真是跟着江如簇长了见识。以前他从来不知羊不但可以杀了吃肉，骨头还能用来熬汤，便是连内脏也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美食。

想到此处，他又叹息起来。

“其实，真正赚钱的，应是养猪才对，若按照女公子所说法子，定能养出浑身是宝的成年猪崽。只可惜，小猪羔子太能吃了，想在荒年靠养猪稳定万民生计，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江如簇汗颜。

她也是自来到这里才发现，时人养猪，养的都是厕猪。故而，便是连大街上最最最下等的人，也不愿食猪肉。

时至今日，她都记得，当初她在孙永盛面前感慨猪好是好，就是要用粮食喂养，再加上猪食量大，实在不适合在如此年景养殖时，孙永盛吃惊又大开眼界的表情。

“想赚钱还不容易。”

江如簇板正面孔：“孙公现下便派人往蜀郡滇池等地大量采入茶饼茶砖，到时定可以大赚一笔。”

孙永盛大奇，连连问这是为何。

因为接下来日子，各地都免不了以肉食充饥情形。而肉食为高油脂实物，不但脂肪含量高，而且作为主食食用，会有燥热丶油腻且不易消化等等缺点，需要佐以茶叶中的生物碱及茶多酚中和。

可这些她又没法与孙永盛详说。她可不想给孙永盛解释什麽叫高油脂，什麽叫生物碱，什麽又叫茶多酚。

“此事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孙公只需知道，只食肉却无茶，是会吃死人的。”

孙永盛啊一声，不可置信望向江如簇，连连道他确实曾经在茫茫草原见过人莫名死亡，当地人也总说，每年如那般莫名而死之人不再少数。

“草原人也是以肉食与奶制品为主，甚至数月吃不上一口粮。莫非那些人都是吃肉吃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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