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了,骆则山仍然没有回复,纪冬啓在厨房炒菜,让孩子给他爸爸打个电话。
骆星然举着手机:“小爸,电话一直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已经有多次被拉入黑名单的经历,纪冬啓一听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纪冬啓暗地里苦笑一声,“爸爸可能在开会,回不来,我们先吃吧。”
骆星然噢了一声,听得出来还是有失落在里面的,因为这是爸爸第一次缺席生日。父子俩先吃了饭,今晚饭桌上全是孩子爱吃的菜。
八点半,纪冬啓洗完澡出来,发现骆则山已经回来了,在客厅陪孩子看电视。
纪冬啓擦干头发,问:“你吃了吗?要不菜给你热一下?”
骆则山不理。
好吧。知道骆则山在生气,纪冬啓也不再自讨没趣。
骆星然已经迫不及待拆了礼物,是他喜欢的乐高。见到梦寐以求的生日礼物时,他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在骆则山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太棒了!爸爸我爱你!”
骆则山不解:“你怎麽知道是我买的?”
精心准备的乐高,和放在鞋柜上面,刚才回家路上匆匆挑选的玩具枪相比,骆则山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
骆星然:“小爸说的呀,你买礼物他买蛋糕,这样我就算是有两份礼物了!”
骆则山这才明白,原来孩子一直以为,礼物是爸爸准备的,生日蛋糕是小爸准备的,两人负责不同的部分。而孩子之所以会看作两份礼物,是因为他有同学过生日的时候,蛋糕就是礼物,没有其他东西了。
骆则山宠溺地抱了孩子,把功劳还给纪冬啓,“不,这也是小爸送你的,爸爸买的是玩具枪。”
晚上睡觉的时候,骆则山在手机的日历上添加了生日提醒,顺便也把纪冬啓从黑名单放出来。
纪冬啓还小心翼翼地伸手搂他的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的,你别生气了……”
骆则山抚着纪冬啓的手臂,有些想笑,“没生气。”
然後欺身压在纪冬啓身上,双手在他的脸上捏了捏,故意问道:“你买的礼物还说是我买的,你说谎,怎麽罚?”
最後自然是用身体罚了。
在骆则山出差期间,给孩子报名的书法兴趣班通知说这周末恢复上课,考虑到回乡下的打算,骆则山请了假。
其实两个人在教育孩子方面经常有分歧。
骆则山希望孩子全面发展,孩子喜欢的都给他报了兴趣班让他去上。
纪冬啓觉得应该以学习为重,身为学生就应该好好完成作业学习知识。
因为纪冬啓自己没怎麽读过书,所以跟骆则山商量过,请了个家庭教师来辅导孩子功课。
骆星然很怕骆则山,他只敢跟纪冬啓表示不情愿:“小爸,你能不能跟我爸爸说一说,我不想上书法班画画班了。”
纪冬啓曾经和骆则山提过这件事,然而刚好那天骆则山工作上不顺心,以为是纪冬啓溺爱孩子什麽都顺从骆星然的意。
骆则山冷言嘲讽:“骆星然想怎麽样就怎麽样,你是不是太纵容了?”
纪冬啓哑然,他承认,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两人侧重点不一样。
……原来,这就要被扣上纵容的帽子。于是纪冬啓没有再过问兴趣班的事。
星期四晚上,骆星然收拾着去乡下的行李,最後,苦着一张脸把书法临摹贴拿到纪冬啓面前:“小爸,我都请假了,为什麽还要带去爷爷奶奶家练习?”
“你上课请假了,每天的书法练习没有请假。”
纪冬啓解释完自己都笑了,骆星然真是抓住一切机会来逃避书法,他喜欢的是画画没错,但骆则山一句书画不分家,就让他书法课也一起上了。
纪冬啓:“骆星然,你到底为什麽怕你爸爸呢?”
这真是困扰了他好久的一个问题。
“爸爸以前不喜欢我。”骆星然很认真地回答。
小孩子对大人的态度很敏感,谁喜欢谁讨厌他再清楚不过,大人可以装,可是朝夕相处,骗不到骆星然。
特别是得知骆则山和文初才是他的亲生父母时,他感觉天都要塌了,他想当纪冬啓的小孩,他不要爸爸妈妈。
“你爸爸是工作太忙了,很少陪你。”
骆星然装好书包,很小声很小声地反驳:“不是的。”
小时候残存的记忆告诉他,爸爸是讨厌他的……至少,曾经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