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我上去坐坐快请我上去坐坐快请我上去坐坐……
迟轲说:“今天辛苦你陪迟远帆,谢了。”
迟轲心里却想:快提要求,比如跟我上去聊聊。
纪谦清清嗓子,矜持极了:“不用跟我客气。”
怎么光嘴上谢啊怎么还不说让我上去吃个宵夜快说啊快说啊快有点儿实际行动啊!
迟轲:“改天请你吃饭。”
你要想今天也不是不行。
纪谦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忍住失落撇嘴的冲动:“那我现在走了?”
不要改天啊就要今天为什么不能今天今天不好吗今天不是黄道吉日吗!
迟轲:“嗯。”
就这样?
纪谦:“。”
W!H!Y!
纪谦:“走了?”
不留?
迟轲:“注意安全。”
真走?
纪谦:“真走了?”
确定不留?
迟轲:“路上注意安全。”
到底走不走?
纪谦:“……”
纪谦:“啊!”
纪谦装不下去了。
纪谦忍不住了。
纪谦要发疯了。
就在纪谦准备把一肚子不少于八百字、憋了一路的控诉说出来,顺便强行挤进他家门的时候,迟轲叹了口气。
“纪谦,”迟轲面无表情道,“不然跟我吵一架呢?”
纪谦差点咬到舌头。
迟轲说话的时候平静眨了下眼,长睫蜻蜓点水般飞快轻颤,给纪谦心脏都看抖了。
迟轲平静地说:“你别跟我冷暴力。”
纪谦:“……”
纪谦可太冤枉了。
他不是想冷暴力,只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知道迟轲不想说,他也不想逼迫对方,但是自己不是个能憋住话的性格,很害怕没控制好情绪给人压力,万一没分寸地口不择言问出来了怎么办?
他知道迟轲对他挺好的,说不定真的会大度到满足他的探知欲。
可纪谦舍不得那么做,他不想让人不开心。
所以他一路上忍着没跟迟轲说话,试图调节一下这种心情找平衡。
正好迟轲一直盯着窗户,可能没休息好累了不想说话,纪谦也就顺势不开口了,没想到会被误解。
话虽如此,可现下听到迟轲说出这句话,他心里就一个想法:
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纪谦胸口像被石头压着了,呼吸有点不畅,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对不起。”
两人忽然异口同声道了句歉,顿了几秒。
迟轲先反应过来,说:“我知道你不是冷暴力,完全没到那个程度,刚刚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故意把话说重让你不痛快的,对不起。”
纪谦忽然感觉进入肺部的空气很凉,很辣,像加了冰的薄荷水在挤压空气,比刚刚更让人难受。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听起来更像叹息。
“抱一下吧。”纪谦向上级打了个申请。
在迟轲点头的第一时刻,他伸出手,把人圈在怀里,弯下脊背,薄唇擦过微凉的耳垂,将额头埋在这人颈肩处。
他拥得很紧,迟轲甚至抬不起手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