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鹤抬手抚在她的发侧。
每挨着她,他都会感受到浑身刺骨的疼。
不碰她,却又钻心的痒。
尽管如此,他也只是轻抚着她的头发。
“不用。”他嗓音作哑,“我送你回去。”
连漾迟疑:“可那蛊……?”
“无事。”
扶鹤将她抱下桌子,又牵住她的手。
不断有银白色的灵息从伤口溢出,他的脸色随之越发苍白。
“很快便好了,漾漾无须在意,况且方才那吻也已足够。”
连漾还欲说什么,忽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仙君,您若要见尊君,请先容我禀告。”
“无须麻烦,和玉,此事很急,我直接进去便可。”
扶鹤听出门外是谁,迅速化出一张瞬移符。
“漾漾,”他把符递给连漾,“莫叫他看见你。”
连漾尚还云里雾里的。
别让谁看见?
但没时间让她多问,她就着最近的记忆,胡乱想了个地方。
在连漾身形消失的瞬间,有人推门而入。
和玉抢在前头,打先往里瞧了眼。
房间烛火熄了一半,他勉强看见扶鹤的身影——他身处暗色中,神情模糊难辨。
和玉心觉奇怪。
这殿里常是亮堂堂的,何时这么暗过?
“尊君,”他压下狐疑,恭敬道,“司命仙君来了。”
“进。”
司命进殿,闻见了股淡香。
殿中有灵息溢散,如闪烁在夜空的银芒,星星点点。
扶鹤未作解释,他便只当没看见。
“尊君,”司命顿在殿门处,温笑着拱手作礼,“深夜叨扰,妄尊君谅解。”
扶鹤忍着噬骨的痒,问:“寻我何事。”
“并无他事,只是命盘似被动过,小仙一时不解为何,只能前来叨扰尊君。”
扶鹤远望着他,直言:“本君看过。”
“原是这样。”司命斟酌着提醒,“但仙门有规,若叫仙主发觉命盘被查,便是尊君,恐也会追究。”
“本君清楚。此事是我擅作主张,若有追查,罪责自在我。”
“小仙并非此意。”司命试探着问,“可那修士将有一劫,尊君查她命盘,莫非是想助她渡劫?”
查命盘倒算小事,可若干涉天道,便糊弄不过了。
“她所见正邪,尚还停在双亲身死时。”扶鹤往后倚去,阖了眼。
伤人为邪,不瞒为正。
寡情为错,厚情为对。
然世间并无非黑即白的道理。
司命脸上没了笑,眼神也谨慎。
“尊君所意……”
扶鹤沉思许久才开口:“当有人教她。”
司命便算清楚了。
若以那小女君如今的道心,只怕难以抗住心劫,尊君这是有意让那她并行于旁。
他忍不住问:“谁?”
本已有数个名字浮在脑中,但思虑许久,扶鹤终道:“她不喜旁人插手,此事……往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