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愚蠢的事,不像是此人的会做的。
因此谢九渊靠着桌案而立,微微一笑:“你也是来偷东西的?”
玄晏因为这个“也”字擡了下眉,随即便“嗯”了一声,又问:“你看上这魔宫哪件东西了?”
谢九渊想,这人把“偷盗”说得好生委婉。
简直像是在说“你看上这里哪样东西了,说出来我送给你”。
谢九渊觉得好笑,但还是答了他的问题,道:“还没有入眼的。”
这是句实话,系统让他偷盗魔宫宝物,却没指定要他偷哪一件。
听到这样的回答,玄晏倒是有些惊讶:“偌大的魔宫,竟没有入得了你眼的?”
谢九渊沉吟片刻,道:“也不能说没有,兴许只是还没见到罢了。”
系统让他偷盗魔宫宝物是为了积攒仇恨,他自是要偷个极为贵重的,而整个魔宫最贵重的东西自然在魔君的寝殿,魔君的寝殿多半又有密室宝库,说不准那宝库里就有入得了他眼的东西。
谢九渊如是想着,又道:“说起来,你对白日不到处那麽熟悉,连苦离长在何处都知道,那这魔君的寝殿,你又知道多少呢?”
他的算计明晃晃写在眼里,并未遮掩。
而这样大大方方的算计让某位魔君大人心情很好。
“你想知道什麽?”魔君大人的语气甚至能听出几分愉悦。
谢九渊噙着笑意看他:“你知道,魔君的宝库在哪儿吗?”
玄晏站起身来,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一瞬。
“跟上。”
说罢,便迈开步子朝榻沿右侧去。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跟在他身後的人就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只来得及回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谢九渊捂了嘴,连拉带拽按回了床榻,帷帐也被拉下,将整张床榻遮得严丝合缝。
榻上空间其实十分宽敞,但谢九渊按人时没收力,将人按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因此从玄晏的视角来看,那其实是有些逼仄的境地。
谢九渊单膝跪在榻上,而玄晏後背抵着实木,几乎是个半躺着被压制的姿势。
偏偏始作俑者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是食指碰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人。”
谢九渊的声音刻意被压低,在这逼仄的角落便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于是魔君大人竟真的没有计较他无礼的行为,甚至顺从的没有出声。
谢九渊这才放开手,扭头去听外面的动静。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五下,又慢又重,像是某种刻意的提醒,又似是某种问询。
而那五下敲门声过後,门後却又恢复寂静,似是敲门的人已经离去。
但谢九渊非常确信,门後的人还在。
可门外的人是谁?
这里是魔君的寝殿,若门外的人是魔君,那就犯不着敲门。
敲门之後的沉默像是在等待回应,但等待的是谁的回应?
这里是魔君的寝殿,等待的自然只会是魔君的回应。
可魔君并不在这寝殿之中。
魔君离寝,底下的人怎麽会不知道?更奇怪的是,为何只敲门不说话?为何没等到回应还迟迟不肯离去?
倒像是笃定这寝殿的主人就在里面似的……
想起寝殿附近少得可怜的侍从,谢九渊蹙起眉心,细细思量半天,却终究无果。
他一边留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小声问身旁的人:“你来的时候看到魔君了麽?”
他并未等到回答,反而等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息覆上颈间。
“你在闻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