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因扣押了代王许平雁,把代国的军队也忽悠来了。倒使得长安腹背受敌,遭受东北丶西北两面夹击。
那又如何呀。
长安城门十二座,高大坚实,固若金汤,似铜墙铁壁,叛军久攻不下。
何况叛军征战日久,早已粮草不足,人疲马乏。
朕耗都能耗死他。
朕那二弟真是狗急跳墙,居然想出个下流的法子想要引朕出城趁机诱杀。
蠢货。
朕是什麽人,哪怕朕的生母站在那点将台上,朕都不会动摇一下,何况是一颗棋子。
实在可笑。
朕岂会输。
燕军败了,该杀的杀,该剐的剐。独独留了许之洐一命,谁叫他狡诈,说什麽被软禁在安定郡中。
罢了,罢了,朕留他一命,放他去燕国,为朕博一个仁君的好名声。
不过是朕掌心的鸟雀,朕何时想要他死,他便得死。
他也是个不成器的,密信中说他在燕国荒淫暴虐,横征暴敛,大兴土木修建起王陵来。
他越是荒淫,朕越是高兴。
朕甚至还往燕国送去五个家人子,看似朕的恩赐,不过是专用来监视他罢了。岂料,这些家人子先先後後地死了三个。
这倒不是大过。
令朕生气的是鱼盐!鱼盐!鱼盐!
古来均以盐铁之利,奉军旅之费,佐百姓之急。乾朝实行盐铁专卖,而燕国自古守着渤海盐池,滩涂广阔,鱼盐丰饶,掌控着整个乾朝的经济命脉。
自建始十一年以来,朝廷连年征战,亟需食盐。
而许之洐居然敢断供朝廷一整年之久,竟说什麽“燕国偏远穷困,自建始年间便是连年灾年,今年渤海雨季又要比往年长一些,错过了晒盐时节,盐税不但征收不得,底下还频频闹事”。
还说什麽“原先先帝在时,燕国已是民力凋敝。逢着灾年,已然百业萧条,如今王宫上下亦是节衣缩食。。。。。。”
荒唐!
他倾举国之力修陵,竟敢用这般理由来搪塞朕。
朕北巡燕国,拿他问罪。不过是信手捏个巫蛊之祸,就能将他轻而易举地下了掖廷。
管你信与不信,朕要一个人死,实在是易事。
但朕也属实小瞧了他,朕不过是要了他的沿海两郡,他要的却是朕的长安。
他竟暗修王陵,在那王陵之中养了数万大军。
三年冬,永宁一朝终结。
是天不助朕,非朕之过也。
彼时早已天下大乱。
燕军一路西进,斩关夺隘,先後攻破了代国丶雁门丶太原丶河东,一路跨过黄河,攻至函谷关,直逼长安。
而远在甘州的庆朝大军也已由安定郡跨过长城,途径北地郡,距离长安城门不过三百馀里。
南境巴郡丶南郡丶武陵郡等诸郡因连年灾荒,缺粮少盐,氓隶之人揭竿而起,妄图宰割天下,分裂山河。
战祸四起,四海八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因而朕说,非朕之过也。
败了又如何。
朕用那颗棋子换了一命,在甘州以贺慕云的名号重新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