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的是个男人,声音不大,有些含糊:“你病了?”
许乐程下意识回应:“我?没病。你谁?”
那边人轻轻的呼吸声里,似乎带了些许不太清晰的浅笑之意。
合着那呼吸声,对方轻声说:“你老公。”
傅斯言?
许乐程没完全醒,傅斯言的声音也和平时有些不同,他再说话,许乐程听出来了,确实是傅斯言。
“真没病?”傅斯言依然带着不信的意思,“声音听起来不清醒。”
“没病。没醒。”许乐程揉了揉头发,坐了起来,“咒我有意思?”
傅斯言没接他的嘲讽,只说:“下午三五十点?没醒?”
平时许乐程也算作息正常,何况经常还有早八。但昨晚被舍友拉去网吧包夜焊死在游戏里,早上九点才回来倒头就睡,下午三点五十没醒,不仅正常,而且正确。
舍友应该也还在睡,许乐程压着声答:“年轻大学生的作息就是这麽自由,你羡慕不来的。”
“这方面我对你不了解。”傅斯言似乎轻轻笑了笑,“你有起床气?”
“看我起床的时候遇到什麽人。”
“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傅斯言一点也不放过许乐程的言辞,加重了语气,“为什麽?”
啊这……
许乐程套上卫衣:“到底什麽事情,直说。”
傅斯言倒是没再偏题,说起了正经事:“你今晚要和我妈吃饭,记得麽?”
“嗯。约的六点,傅阿姨说提前半小时告诉我约在哪。”
傅斯言:“四点半我在老地方接你。”
“你也去?”
“我不能去和我妈一起吃个饭?”
“但傅阿姨约的是我。”
“你的意思是,”傅斯言停了停,含着些笑意说,“我不能和我妈丶我老婆一起吃个饭?”
那笑不是真笑,分明是毒舌得逞的得意。
许乐程短暂地被傅斯言这样并不常见丶但他却也见过不少次的恶趣味噎住了回应。
而傅斯言又轻笑了起来,再次强调:“四点半,老地方。”
“即使是在正式的丶进行中的婚姻关系里,若是一方不同意,另一方强行违背对方意愿,也是违法行为。”许乐程停了停,语带正色,“这可是法律规定的。”
“下次我有强行违背你意愿和你发生些什麽的时候,”傅斯言这次话语里的笑意完全明显了起来,语调上挑,似乎还带着了某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愉悦感,“我会记得你提醒过我遵纪守法的。”
停了停,他继续说:“我爷爷刚通知我,今天有个长辈的宴请,他想让我和你一起,代替他去露个面。”
难怪傅斯言怎麽都要坚持和他一起,原来是傅爷爷下了指令。
那也没有办法。
许乐程闷声问傅斯言:“傅阿姨怎麽办?”
“她改天再约你。”傅斯言说着,似乎已经知道许乐程不会反对了,强调道:“你穿正装。”
在许乐程给出回应前,他又轻笑起来,压低了声音,慢了语速。
如同耳语的声息,透进许乐程耳中:“和我,情侣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