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程倒是能想象傅斯言觉得浪费时间时的那张脸是什麽样子,忍不住也笑了。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点太多菜品,很快就上齐了。
服务员退出去,带上门,傅妈妈给许乐程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照片我都还留着,下次给你看。”
“好。”许乐程点头,“我还真的挺想看的。”
“阿楠的妈妈其实也很想见见你,和我说过几次想约你吃个饭。但是阿言不同意。”
傅妈妈的话又让许乐程意外了。
“阿言说这又不是家里人必须见面,所以一定要先问过你的意见。”傅妈妈喝了口汤,“阿言啊,他平时在这些人情上全不在意,没想到会这麽在意你的感受。”
许乐程答得乖巧:“是阿姨教得阿言很好。”
“说实话,以前他说他喜欢的不是女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了一阵。”傅妈妈笑了笑,“父母吗,要接受这个消息多少是会需要过程的。後来我想想,阿言好像一直都不是特别快乐,如果再因为这种他一生都要受影响的事情苛待他,又何苦呢。”
许乐程抿了抿唇,想说什麽,却说不出来。
但傅妈妈看懂了,温婉的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所以阿言和你很好,我真的很开心。”
“对了,婚礼策划公司的方案……”
傅妈妈提到婚礼就更是开心了,许乐程陪着她慢慢吃饭,聊着婚礼,心里一半柔软,一半无奈。
每次感受到傅妈妈的精心和温柔,他总是难免心虚,也难免惆怅。
自己和傅斯言总会结束,到时候……
和往常每一次一样,他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和傅妈妈挥手道了再见。
但送走了傅妈妈,心里糅杂的情绪并没有马上消散。
反而越来越让他烦闷。
这种烦闷,在他三点到了医院见到面目可憎的许常磊和许鹏程时,完全到达了顶峰。
傅斯言安排的病房是套房,病房在内间,外间像酒店套房一样布置成了客厅。
许常磊和许鹏程来了之後,连进内间看看爷爷的意图都没有,而是大喇喇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直接开口报了个让许乐程觉得简直匪夷所思的数字,还向许乐程语带威胁:“让傅斯言今天打款,就还有的谈,许氏和爷爷的监护权就是你的。明天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许乐程嗤笑:“你们做梦。”
许鹏程把手里的纸杯用力砸向许乐程脚边,猛地站起身来,直接骂了句脏话。
确实被逼到绝地了,许鹏程眼睛都凸出来了好些,红血丝密密麻麻,看着让人觉得分外不适。
许常磊拉住许鹏程,把他按在沙发上,低声但狠决地吼道“别吵”,又恶狠狠转向许乐程,咬牙切齿:“许氏没了,你可别後悔!”
“我後悔什麽,许氏早就和我无关了。不过,”许乐程姿态轻松,“你知道吧,阿言他什麽都听我的。”
“所以,”他把许鹏程砸在脚下的纸杯踢到了许常磊脚边,“许氏没了,他给我重造一个许氏,你觉得,有多难?”
许常磊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无论从任何层面来说,比起接下谁都清楚已经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许氏,重新建一个许氏反而是更轻松丶更有性价比,也更稳妥的方法。
这就表示,如果许乐程真的不在乎许氏的意义,那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拿到利益的可能性了。
许鹏程猛地站起来,冲过来一把揪住许乐程的衣领,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你要我死?一起死!”
许乐程脸色如常,眼神都没有一点波动,迎视着许鹏程,依然姿态轻松:“你试试。”
许鹏程挥起拳头,却被许乐程挡住,继而许乐程一拳狠狠砸在他侧脸。
惨叫一声,许鹏程踉跄後退几步,定住身子狠狠啐了一口,他又疯了一般向许乐程扑过去。
只是刚跨出一步,从门外进来的傅斯言从身後一把捏住了许鹏程的手。
许乐程漾出了笑容:“不是晚上才回来吗?”
傅斯言一甩手,把许鹏程甩着滚到了沙发上,许鹏程嚎叫一声又从沙发上跳起来,捧着手叫着痛满地乱转。
看来是脱臼了。
许常磊脸色铁青,却毫无办法,气得眼睛也胀红着,恨恨地用力按下了房间里呼叫护士的呼叫铃。
傅斯言看都不看许常磊,快步走到许乐程面前,握住他双肩紧张地问:“伤到你了吗?”
“没有。”
虽然确认了许乐程没受伤,但傅斯言的表情却很是不愉快:“你和他们见面,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