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那就好,今晚别管工作了,早点睡。”许乐程说,“你好歹是个病人,要休息。”
傅斯言答得很乖顺:“已经要睡了。”
他转了转摄像头,给许乐程看他这边的环境。
他靠着床头坐在床上,已经换上了那件许乐程眼熟的黑色棉质T恤,身上也盖上了被子:“衣服我自己换的,花了一刻钟。”
“你身材又不差,还怕人看。让林盛帮帮忙呗。”
“不想。”傅斯言把手机放在枕边,调整好角度後侧身躺下了。
“换药了吗?”
“换了。”傅斯言给许乐程看手上新包扎的样子。
“腰上呢?”许乐程问。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是头等舱能躺能睡,也还是不适合伤患。
“没换。”傅斯言在枕头上摇了摇头,“回来你给我换吧。”
“敷贴也没处理?贴三天皮肤会不会过敏啊?”
许乐程说着话,忽然想起了那次傅斯言贴了三天也没换掉的hellokitty的创可贴。
有些飘忽的丶不成形的东西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怔了怔,然後听到傅斯言问他:“昨晚睡很晚吗?”
短暂闪过的那些没有成形的存在被带过了,许乐程回答:“不算太晚。”
傅斯言的声音低磁,但听得出倦意:“我以前总忽然出差的。”
许乐程点点头,安静听着。
“这次想到家里有你等着,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
许乐程眨眨眼,坐起身来:“我没等你。”
傅斯言看着他,声音很小地说了句:“小刺猬。”
“我听到了。”许乐程瞪屏幕上的傅斯言,“说好了不再这麽乱叫我的,你犯规。”
傅斯言笑了笑,声音更小了:“好的,老婆大人。”
许乐程拿过一个抱枕垫在身後:“现在心情好了?”
傅斯言轻声:“嗯。”
“所以你昨天下午到底在生什麽气?”
“谁听到有人跟自己老婆告白心情会好。”
傅斯言说得理直气壮,许乐程无奈:“说了就是喝醉了。”
又说:“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没意思。”
他和傅斯言根本不是需要吃醋的关系,不用这麽敬业的入戏。
“老说我黑眼圈,你要不要截图看看你现在黑眼圈多重。”他正色提醒傅斯言,“睡吧。”
挂了视频,许乐程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出了会神。
虽然没有附和傅斯言,但他确实也有些感觉,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比如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时常会感觉到孤单,所以宿舍里常常有人的气氛是他喜欢的。
搬出宿舍时,他也曾经因为又要自己一个长久待着而想过可能会孤单。
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平层里,挂了视频之後房间里一片寂静无声,他却觉得挺宁静的。
大概是因为从前那些任何时候都坠在心上的看不到一点希望的东西,都已经被一一解决,从绝望的黑色绝境转换成了豁然开朗的无限可能吧。
放下手机,许乐程下了床。
傅斯言去美国的这三天他得加快许氏的进度,等傅斯言回来没两天就要开学了,到时候事情堆在一起,时间肯定不够。
三天後的晚上十点,傅斯言回到了景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