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他被父亲流放到一个普通公立国中,在里面扮演一个低调的小透明。再醒来时,他已经转学到了湖春的国中部,如果命运的轨迹没有发生任何差池,这里本就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重新赢回了父亲的宠爱。相反,对方眼中的厌恶更甚,无视更甚,连忌惮都深刻了几分。那紧皱的眉头似乎在说,你果然不是我的种。
再後来,在新环境里,决。时断时续也出来过几次,但没再闹出什麽大动静,崔书惟得以顺利升入高中部。
打断蒋元的滔滔不绝,崔书惟焦急万分:“陈簇,现在在哪?”
“哦,我刚刚还在望远镜看到她和…”蒋元正说着,崔书惟却一刻也不容缓,夺过他手中的望远镜。
…一个男生。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能在心里默默补充。
崔书惟看到了,把望远镜扔到蒋元怀里,随即手撑住看台上的栏杆,倏地跳下去没了影。
蒋元大喊:“等一下3000米就快开始了,你留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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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惟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看到陈簇身边的江壹,无处宣泄的怨恨丶愤怒,对决。的,对自己的,一下子找到了出口。
他跑过去,一把拽住江壹的肩膀,然後掀翻了他。
没有道理的,只是单纯想逃避现实。告诉自己,是这个男生抢走了陈簇,而不是自己逼走了她。
然而,下一刻,陈簇凌厉的巴掌落在他脸上,毫不客气丶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他的脸被打得歪向一边,手下的动作僵滞,江壹趁机摆脱了他的钳制。
崔书惟迟钝又敏感地察觉出,什麽东西已经变了…
“陈簇…”他仓皇失措,摇摇欲坠,像一只瓢泼大雨下的落水狗,被主人从暖和的家里赶了出去。
如果是以前,陈簇一定会摸他的脑袋,说“哎一古,别哭”。
现在,看见他这副要簌簌落泪的样子,陈簇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认出来了,但是心里并没有多少激动和喜悦。
“是你啊,崔书惟。”
“…你还会变回去吗?”
“我…不能保证。”
崔书惟嗫嚅着嘴唇,还想再说什麽。
这时,裁判拿着大喇叭催促道:“男子3000米选手请就位!”
陈簇闻言:“那先这样,你快去准备。”
崔书惟捏住她的衣袖:“你会来给我加油吗?你以前说过要来给我加油的。”
陈簇拂开他的手。
一点,一点,像掰大蒜。
“我还要去准备我的比赛。”
言下之意,是我不会来。
崔书惟不放弃:“那到时候我来给你加油。”
“…随你。”
陈簇带江壹去医务室给他上药,洁白的窗帘,狭小的空间,与第一次见时无异,但奇怪的是,那个和唐珏有关系的女校医不见了。
她感到纳闷,便多嘴问了其他医务人员,却都说这里从来没有这个人。
陈簇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疑惑,处理好江壹的伤口,两个人便离开了。
然而,前後脚的时间差,他们刚走,崔书惟就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擡了进来。
他终究错过了陈簇的跳高比赛,三千米跑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整个人眼前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红色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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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一段时间没练习,但有关长琳这个一级运动员给她打下的好底子,陈簇最终取得了第五名的跳高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