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它是真的很见不得自己这个“病毒”接近它的崽们。
估计在世界意识那儿,自己就别人家长眼里的黄毛差不多,甚至还是一个伤天害理丶恶贯满盈的黄毛。
“…在这里待傻了,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无法确定时间丶却能感知死亡的逼近。
在这样一个折磨人的空间里待久了,连思维都会受到压制,变得迟钝。
清醒的灵魂犹如迷失在大海上的孤舟,又或是在沙暴後在沙漠中失去方向的旅人。
天地茫茫,馀我一人。
空洞,绝望,恐惧。
人在迷失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锚点的,能够带他找到方向,让他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遗忘。
宴清禾对此很有经验。
毕竟……他也曾差点迷失过。
又一次将攀到手臂上的白线吸收完,宴清禾的身体已经凝实了。
他伸出一只手,打量着,活动着,然後轻轻一动……
“咔”。
一声脆响。
手心中的指头看起来丶像极了那种拟真玩具。
不会流血,没有温度,甚至,连里面的骨头也没有。
“所以…我现在又是个什麽东西?”
宴清禾看着自己少了截尾指的手,他的手外表看着是人类正常肤色,但断指的截面处是灰白色。
贫瘠的知识库并不能从中找到答案解决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宴清禾攥着指头思考了许久,试探性的,将那只没了尾指的手放到白色珠子上。
好几根白色线条迫不及待的从珠子里钻出来,朝着断指截面扑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白色线条的消失,手指断掉的地方,慢慢长出一根新的丶类似于手指的东西。
五根手指活动着,而其中一根格格不入的手指,如它的外貌那般不合群丶一动不动。
宴清禾看着那根新的丶灰白色的手指,再看看先前那截断掉的手指,眸色沉沉。
片刻後,为了验证某个猜想,他做了个疯狂丶大胆丶变态的举动。
他面无表情的,将那截断指放进了嘴巴。
那截不知道由什麽物质组成的“手指”,咬起来脆脆的,味道却苦涩极了,等那阵苦涩结束後,一种熟悉的丶似乎在什麽地方尝过微甜涌上来。
宴清禾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回忆思索的表情。
他很确定,那股独特的甜味他绝对在什麽时候尝过。可是到底是在哪儿?
宴清禾沉思着,不经意的瞥眼,本该是灰白色的手指,被它应该有的颜色所覆盖。
记忆无从考究,宴清禾只能发出抓狂的呐喊。
“所以…这又是个什麽东西??!”
宴清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的三个问题:白线是什麽东西?我是什麽东西?现在这个又是什麽东西?
“宴先生,这是原液。”
有声音这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