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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V（第1页）

第41章[V]

卫渊站在一片狼藉中。

桌子被掀翻在地，饭菜和杯盘碎片洒落得到处都是。在相对干净的一片空地上，云婶手中拿着一块濡湿的布，一边悄悄流着眼泪，一边小心擦去云兰脸上的血迹。

江堰则蹲在另一侧，默默将带着血的布洗干净，拧干後递给云婶，替换下她手中被血染红的布。不知攥着多少人命的一双手，此时竟在微微颤抖着。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江堰清洗血痕的水声，以及云婶时不时地哽咽声。

凉水使得云兰慢慢清醒过来。待缓过去那阵天摇地晃的眩晕感後，云兰抓住了云婶的手，声音弱得近乎于无，“娘，阿蓁呢。”

云婶没有说话，别过了头，“……她不见了。”

云兰眼前一黑，头痛得似要炸开。她咬紧牙关，慢慢道：“那个人，我看到他了，右侧额头，有一道疤……我和阿蓁，赶花市时，在清溪镇，我见过他……”

当时卫渊怀抱着阮蓁，沿街有不少人驻足围观。云兰记得很清楚，拥挤的街上，惊讶的人群，以及那道异常显眼的伤疤。

那样狰狞的一道疤，很难让人不印象深刻。

云兰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艰难道：“我锁门後，听到动静，那人发现了我，我用东西砸，砸掉他头上的布，看到他伤疤，但他实在太快了，我没跑出去……”

她说得断断续续，但从她话中推出个七七八八却并不难。

卫渊站在那里，静静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将云兰送下去休息後，云婶看向卫渊两人，道：“你们别急着去找人，先等我片刻，我去给你们点几个火把来。”

见两人点了点头，云婶疾步往後院走去。

等待的间隙，江堰走到卫渊面前，低声道：“主子。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

卫渊没回答，反而问他，“你方才看到云兰时，心里在想什麽？”

想起方才满脸是血的云兰，江堰不由得心里一揪。

江堰沉默片刻，声音愈发的低，“……我想用我自己，来换她安然无恙。”

卫渊没有说话。

就在江堰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卫渊突然来了一句，“我走的时候，她对我说，要我快去快回。”

江堰不知该怎麽劝，只好任由这句话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

那船夫果然见过萱姑娘。

金氏来询问时，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这古怪的一行人。

当时有两名男子与她同行，三人一路上都没怎麽说话，连带着他也不敢多问什麽，沉默着将人送到了目的地。

金氏闻言，立马便道：“他们在哪下的船？你将我也载过去！现在就将我载过去！”

船夫十分为难，“天太黑了，现在过去，怕是不好找……”

金氏不等他说完，将一只鼓鼓的荷包直接放在他手上，“老哥，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必须过去不可……”

船夫看了看手上的荷包，又看了看面无人色的金氏，叹了口气数出些钱，将剩下的钱还给金氏，“天太黑了，能不能找到，我也不敢保证。”

金氏喜极而泣，“您尽力找，您一定尽力找，谢谢，真的谢谢……”

金氏上了船，望着前方漆黑的水路，面上既有期待，又惴惴不安。

她手中的火把渐渐离岸越来越远，很快便只剩一个光点，片刻後，连小小的光电也不得见了。

临近拂晓时，那只小船再次远远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