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是满面绝望的金氏,和她手中早已熄灭的火把。
卫渊见她这幅表情,心知金氏昨夜之行一无所获。
可他此时无暇顾及,船靠岸时,他直截了当地问,“老人家,我有要事需去华溪村一趟,您现在可有空载我去一趟?”
船夫稀奇道:“你们这一个个,怎麽事都凑到一起了?你们找的是同一个人?”
卫渊刚要摇头,突然又顿住了,“老人家,您还记得带走萱姑娘的那两人是何模样?”
船夫道:“有点印象,你若让我看见他们说不定能认出来,但你要让我就这样给你描述长相,那还是不太行。”
“他们走的时候,只带走了那一名女子吗?可还带走了别的女子?”
“上船的时候确实只带了一人。”船夫道,“不过他俩等天黑後倒是又回来了一趟,哦对,是赶着马车来的。他俩进了村没多久,从村里擡着什麽东西走了出来,很快就又赶着马车走了。”
卫渊陡然擡高声音,“擡着什麽东西?”
船夫摇头,“天太黑了,离得又远,擡得什麽东西,实在是看不清……”
江堰在一边听得着急,“你当时就没跟上看看?”
船夫有些为难,“我这吃住都在这条船上,身家都在船上,自然不可能因为要看清别人擡着的东西就放开船不管,郎君你说是不是?”
卫渊沉声道:“无妨。我先去那两人第一次下船的地方找一遍。”
这些话似是而非,就连说话者都不敢十分肯定,可却给予了卫渊极大的希望。
在此之前,他已经将整个村子都找遍了。
火舌一跳一跳,从热烈到逐渐寂灭,天也慢慢从漆黑变得深蓝。此时此刻,船夫的话是目前他所知的,阮蓁唯一可能去往的方向,他只能循着这些话寻下去。
船夫闻言忍不住劝他,“方才你那婶子已经去找了大半夜,什麽都没有,你又何必再去白跑一趟?”
卫渊抿唇,“我要亲自去寻一遍。”
船夫说道半天,见劝不动他,只好道:“那你上来吧。”
卫渊道了谢,与江堰一同上了船。
船夫长叹了一口气,再度驶离了岸边。
……
阮蓁是被人叫醒的。
一道细细弱弱的声音,非常小声地一声声唤着她,“阿蓁……阿蓁……”
阮蓁後颈处痛得厉害,花了好大功夫,意识才慢慢回笼。
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阮蓁思考半晌,迟疑道:“萱姑娘?”
常萱舒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自你被送来到现在,已经昏迷一整晚了。”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慢慢回到脑海中,阮蓁慢慢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摆设,“这是哪?”
这间屋子宽敞明亮,完全不似华溪村的村舍那般简陋。光线透过门上的雕花与轻纱,隐约留出两道阴影。
阮蓁对这样的阴影极为熟悉,那是有人守在门口时影子。
一旁常萱摇了摇头,“我醒来时便在这里了,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阮蓁将自己的来此前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接着便问常萱,“你又是怎麽被带来这里的?”
“昨日傍晚我回家时,遇到两个极为陌生的人。”常萱脸色苍白,但还算镇定,“他们一前一後,拿刀逼我不许讲话。我被他们逼得不得不上了船,在距离清溪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船,之後他们直接将我打晕,再醒来时便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