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呆呆地看着苻煌。
苻煌也看着他。
他此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所以你身上流的,真的不是苻氏的血。”苻煌说。像是再次确定。
他从他的眼睛里居然看到了炙热的渴望。
羽曦犊+3
那渴望灼烧着他。
他有一种不再欺骗苻煌的欣喜,虽然他不知道这欣喜来自何种感情,又有一种更深的恐惧,好像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又觉得苻煌对他那样情深,深得他心头狂跳,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
他没说话。
苻煌却笑了,说:“真好。我对你的伤害,也没有那么深了。”
他的痛苦其实并不仅仅是来源于自身的罪恶,更多的是这份罪恶给苻晔造成的痛苦。兄弟逆伦,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无所谓的,他原来还怕苻晔实在不能接受,过于痛苦。
如今他们就只是普通的两个男人。
那苻晔的痛苦也就没有那么深了吧。
虽然他依旧是罪恶的,自私的。
苻晔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不敢再去看苻煌。他后退了两步,风从他背后吹来,吹的他袍角百花盛开。
他得到了某种解脱,又陷入了更深的囹圄。但或许前者多少带值得喜悦,所以叫他浑身轻飘飘的,茫然酸胀。他转过身,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外头有女官鱼贯而入,紧接着太后的凤辇也到了。是太后听说了皇帝的旨意,兴冲冲赶过来了。
太后很高兴,他身边女官很高兴,就连庆喜和双福他们也都很高兴。
大概文武百官们也会很高兴。
青元宫一时热闹非凡。
但他直到天黑都没再见过苻煌。
他又忍不住想,苻煌是后悔了么?他应该没有那么轻易消化他是冒牌货这件事。
这时候又有点后怕。
他这几日真是翻来覆去的要被折磨死了。
如此一天又过去了。
到了晚上,苻晔就更紧张了。
他想,他阴差阳错地将他们中间最高的那堵墙也推倒了。
他心乱如麻,等到苻煌上榻来的时候,他翻身向里,一动都不敢动。
苻煌只躺了一会就倾身过来了,从背后抱住他。
完蛋了,一切似乎都更理所应当了。
很奇怪的是,前两个晚上,苻煌那么强势,今晚跨过了那道坎,反倒意外地温柔,只是抱着他,也没有其他动作。
倒是抱得苻晔心脏扑通直跳。
因为完全摸不清苻煌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他觉得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更胜过身上的,他也不敢动。
苻煌问:“你很热。”
苻晔想,难道不是因为你抱得太紧。
“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除了有没有血缘关系,还要看是不是两情相悦。”他说。
苻煌道:“你是不可能爱我的,是不是?”
苻晔选择了沉默。
苻煌就道:“那些美貌郎君,或许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苻晔脸色通红。
苻煌蹭他的后颈:“你不是说,那种事,很快乐。你不想试试?”
苻煌缩起肩膀。
“我会叫你很快乐的。那些春宫画,还有那些话本,我都认真看过。”
苻晔几乎被诱惑。
大概他还是童子身,正年轻,被一个男人如此这样抱着,很难没一点反应。
但是他和苻煌之间真的可以么?他们虽然不是兄弟,但他一直拿他当兄长敬爱,他觉得现在他们这样搂抱在一起,感觉真是诡异极了。他觉得苻煌都不一定真的信他说的那些关于他身世的话,其他人可能更不会信,太后,文武百官,天下臣民,他们如果知道他和苻煌这样,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觉得有一座山压在他心头,很沉,压得他很痛,却有一种很诡异的兴奋,他想,他可能也被苻煌影响的越来越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