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立即挣扎起来,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了给我几天准备的。”
苻煌只感觉手指感受的紧热叫他顷刻间眼睛都红了,这一刻怎么可能收手,也不解释,只靠着他的耳朵,一只胳膊强势地按住他。
有火花和电流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苻晔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背叛自己,屈辱的快乐也能叫他的灵魂张开裂缝。
“真浅。”苻煌说。
真可怜。
这么小,这么浅,又这么美,却要接受苻晔并非真心爱慕的男人最丑陋残忍的侵袭。
想到苻晔只是屈服于他的强迫,他的地位,苻煌又不高兴起来了。他平时其实并不会因此不高兴,因为都是自己该承受的,他本来就是强迫者,苻晔没有恨他骂他,他就应该烧高香了。
但此刻却很不高兴了,生起一股不讲道理的戾气。
苻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阴沉起来了,盯着他。
他又不知道怎么问。
就那么翻过身,捞起被子躺下。
今日新换了一条姜汁黄的被子,上面孔雀羽的丝线织出千重光色。大概被子上的图案过于艳丽,以至于衬得抿着唇的苻晔看起来格外清冷抗拒。
苻煌忽然掀开被子。
苻晔察觉到危险,立即就往睡榻的另一边爬,刚爬了两步,就被捉住脚踝拖了回来,苻煌整个都覆盖上来。
“我求求你。”苻晔说。
苻煌说:“我该不该告诉你,不要这时候求人。”
这一下便失控了。两具身体交覆在一起摩擦,苻晔反抗不了,苻煌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如果他执意要钻进他的灵魂里,他是没有办法抗衡的。
他被磨进了汪洋的热雨里。
这一夜真是迷狂,苻煌的力气好大,筋骨劲毅的身体真是叫他恐惧哭泣,又不敢大声哭泣,忍得嗓子都哑掉了。苻煌这样子其实是很吓人的。可是他却久久不能回神,他涎水都要流出来,整个人变成了红色的牡丹花,香气馥郁满帐。
事后苻晔只能背对着苻煌,才算表现出一点抗拒来。
他啃着指甲,觉得好可怕。
可怕的不再只是苻煌,还有他自己。他不能承认自己在强迫中感受到了快乐。似乎这种坚持能让他至少在心理上占据高位。
但他自己知道,他真的要坠入这不会被世人接受的孽情里去了。他在那某一个瞬间,看着苻煌那张脸,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地战栗。
苻煌叫人送了热水进来,要给他擦拭,他也不让,自己躲在围屏后面擦拭了一下。两人都没有说话,苻煌只是时不时地看他。
这份沉默叫苻晔无法面对,因为沉默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愉快。
而是苻煌在磨他的时候停了一下,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自己贴了上去。
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他就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瞬间恢复了理智。
但是迟了,这一秒钟也被苻煌发现了。
此刻的沉默更像是一种不确定的欢喜,像所谓的近乡情切,像所谓的爱能生畏。苻煌只是沉默地看他,半点都不敢忤逆他。只在他擦拭好以后,亲自把衣裤和水帕都端出去了。
夜已经很深了。外头也只有一两个内官在伺候。过了一会苻煌回来,躺在他身后,倾身上来,似乎要拢住他,顿了一下,又躺回去了。
他没有问他,大概想保留这一夜的幻想。苻晔也没有转身,此刻倒是比从前有勇气了,说:“你把蜡烛都吹了。”
苻煌便起身,把蜡烛全部都吹灭了。
世界一片黑暗。苻煌忽然说:“你很舒服么?”
“不要说话。”苻晔说。
苻煌也就不说话了。
春天要过去了,夜突然变得有些热。他想苻煌为什么突然又这么听话。
刚刚明明强势地几乎能强行入了他。
真是……
苻煌清晨叫人采摘来的鲜花摆在殿内,双福他们临走前还在花上洒了水,大概洒的多了,蕊上的水珠积攒起来,此刻终于垂到最低,倏地流了下来,淅淅沥沥,花瓣却一下子扬起来,在黑暗里晃动,是这世上无人看见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