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对着手机屏幕调整耳麦时,指尖在锁骨处轻轻划过——那里有枚淡金色的咒印,是昨夜谢云澜为她渡气时,指尖不慎烙下的灼热印记。镜头亮起的瞬间,她忽然勾唇一笑,将低领卫衣又扯下三分,任由雪肩在镜头前晃了晃。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沸腾。
“老婆今天去凶宅!”
“楼上醒醒,是去探灵不是选美啊!”
清歌对着镜头眨眨眼:“听说今晚要直播开棺,要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她故意拖长尾音,眼尾余光却扫向房间角落——裴寂的倒影正趴在古董镜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面,仿佛在描摹她的轮廓。
市郊废弃的谢氏祖宅里,月光从破瓦缝隙漏下,在青砖上投下斑驳光影。清歌刚走到主厅,脚下的青砖突然出“咔嗒”轻响,暗格中缓缓升起一口朱漆棺材,棺盖上用金粉画着七星阵。
“小心!”两道身影同时掠来。
谢云澜的掌心扣住她腰侧,带着她向后急退;裴寂则直接化作黑雾缠上她脚踝,将人往自己怀里拽。清歌被两股力量扯得晃了晃,忽然低笑出声:“两位这是在表演拔河?”
谢云澜耳尖微烫,立刻松手后退半步,指尖却还残留着她腰间的温度。裴寂则趁机贴上来,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阿歌闻起来像霜雪,可身子却比镜中火炉还烫。”他说话时,黑雾顺着她袖口钻进去,在手腕内侧轻轻缠绕。
棺盖突然“砰”地弹开,一具穿着新娘喜服的骸骨直直坐起,眼窝处泛着幽蓝磷火。清歌正要开口,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酥麻——是同命契的感应,谢云澜和裴寂此刻的情绪正顺着契约涌进她脑海:谢云澜的隐忍克制下藏着汹涌的占有欲,裴寂的张扬炽热中混着一丝不安。
“原来你们也会怕?”清歌忽然转身,指尖分别点在两人胸口,“怕我被骸骨抢走?还是怕……”她故意贴近谢云澜,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紧绷的喉结,“怕自己先露出破绽?”
谢云澜猛地抓住她手腕,却在触碰到她锁骨处咒印时,指尖触电般颤抖。裴寂见状轻笑,黑雾化作锁链缠住两人交握的手,将他们往棺材方向拽去:“既然都来了,不如陪阿歌完成七星阵——听说天师和镜妖的血,能让死人开口呢。”
棺中骸骨突然出咯咯怪笑,磷火猛地扑向清歌面门。千钧一之际,谢云澜掐诀召出桃木剑,裴寂则凝聚出镜面护盾,两人背靠背将她护在中间。清歌看着他们绷紧的脊背,忽然现谢云澜后腰处有道旧伤,正是三年前为她挡镜煞时留下的;裴寂的指尖在施法时微微颤,却是为了优先护住她的方向。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她忽然伸手按住两人手背,灵力顺着掌心注入阵眼,“知道我没有魂魄,所以连受伤都要算着分寸,怕疼到我?”
谢云澜和裴寂同时僵住。清歌却在此时踮脚,分别在他们唇角落下轻如蝶翼的吻:“可我呀,就喜欢看你们失控的样子。”
棺中骸骨突然出尖啸,七星阵光芒大盛,将三人同时卷入镜面世界。清歌在坠落时被两股力量托住,睁眼便看见镜中浮现无数碎片——是她七世轮回的残像,每一世都有谢云澜和裴寂的身影,或执剑相向,或相拥而亡。
“阿歌看,”裴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指尖划过某片碎片,“这一世我为你收集了三百片镜鳞,谢云澜却用禁术偷改你的命盘。”
谢云澜忽然抓住她另一只手,掌心摊开是枚生锈的铜锁:“这是你第一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却用它锁住了你的魂魄。”
清歌看着碎片中自己每一世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曾有过爱意、恨意、绝望,却在今世化作一片淡漠。直到她触碰到当前世的碎片,看见自己眼中倒映着两个焦急的身影,心口的机械心脏突然出不规则的跳动。
“原来动情,”她忽然勾住两人脖颈,在镜面涟漪中轻笑,“是让你们的心跳,都变成我的节拍啊。”
凌晨三点的化妆间里,清歌对着镜子卸眼妆,指尖忽然顿住——镜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密的金纹,正是谢云澜昨夜为她画的安魂咒。她指尖划过镜面,金纹突然化作蝴蝶振翅,在镜中拼出“今夜子时勿近镜”的警告。
“谢先生这是怕我被裴寂拐跑?”她对着空气轻笑,耳麦里突然传来裴寂低哑的嗓音:“阿歌对着镜子说话的样子,像极了第三世在镜湖旁等我的模样。”黑雾从地漏里钻出来,缠上她脚踝时还带着几分凉意。
直播设备突然出电流杂音,镜头里闪过谢云澜的身影——他正站在古董店二楼,手中握着半块青铜罗盘,罗盘中央嵌着枚血色舍利,正是清歌上一世碎掉的锁骨。“裴寂,你又在镜中种了十二朵曼珠沙华?”他的声音透过罗盘传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清歌看着镜中同时出现的两个男人:谢云澜穿着墨色道袍,袖口绣着隐晦的北斗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罗盘边缘的齿痕——那是他为了修复罗盘,用自己的指血祭了七七四十九天;裴寂则赤脚踩在镜面上,黑袍领口大敞,胸口贴着她亲手画的镇煞符,却故意露出半截符咒边缘的红绳。
“两位先生,”她忽然举起直播手机对准镜子,“不如来回答观众的问题——如果我被镜煞反噬,你们谁会先剖开自己的灵脉给我续力?”
弹幕瞬间炸锅:
“卧槽!这题是送命题吧!”
“押谢道长!他上次给女主渡气时手都在抖!”
“裴美人肯定直接掏心!没看见他镜宫里全是女主的傀儡吗!”
谢云澜耳尖爆红,指尖掐诀就要关掉直播,裴寂却突然从镜中探出手,抓住清歌的手腕按在镜面上。冰凉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清歌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谢云澜在天师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将自己的生辰牌位和她的捆在一起;裴寂在镜湖底刻了十万句情话,每一句都用自己的镜鳞写成。
“阿歌看,”裴寂的指尖划过她手腕内侧,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红印记,“这是谢云澜用禁术替你挡下的镜煞反噬,每次作时他的心脏都会停跳三息。”
谢云澜突然出现在化妆间门口,手中捧着个檀木匣子:“这是你第一世喜欢的蜜饯,我……我让百年老字号重新按秘方做的。”他说话时不敢直视清歌的眼睛,匣子却在递出时被裴寂的黑雾卷走。
“谢道长倒是记得清楚,”裴寂从匣子里拈起颗玫瑰糖,突然凑近清歌唇边,“第三世你被谢家人灌下忘川水,吐出来的血都是玫瑰糖的味道——那时我就想,不如把你的味觉锁在镜中,这样无论轮回多少世,你都能记得我给的甜。”
清歌忽然咬住裴寂指尖的糖,舌尖轻轻划过他指腹:“可我现在尝到的,”她转头看向谢云澜,后者正用道袍袖子拼命擦红的耳尖,“是谢先生身上的沉香味,和裴先生镜中的雪水味。”她忽然伸手勾住两人腰带,将他们往化妆镜方向拽去。
镜中世界突然崩塌,三人跌进裴寂的镜宫。漫天镜鳞如雨落下,每片都映着清歌不同的表情:直播时的狡黠、渡气时的慵懒、被吻时的眼尾红。谢云澜忽然现镜宫中央悬浮着具水晶棺,里面躺着的正是清歌七世前的躯体,心口处嵌着枚与他同款的桃木心。
“你果然把她的残躯藏在这里,”谢云澜握紧罗盘,却在看见水晶棺上刻着的“吾妻清歌”时,声音突然颤,“连婚书都刻在镜鳞上……”
裴寂轻笑:“总好过你把婚书藏在天师祠堂的往生殿,连朱砂笔都褪成了灰色。”他忽然搂住清歌腰肢,镜鳞化作细链缠住她手腕,“阿歌,你说我们要不要试试,用天师的定情锁和镜妖的婚链,给你编条独一无二的手链?”
清歌感受着腕间交错的灵力,忽然现谢云澜的定情锁上刻着“生生世世,锁卿魂魄”,而裴寂的婚链上则是“镜中千世,唯卿永恒”。她忽然低头咬住谢云澜的喉结,又在裴寂愣神时舔去他唇角的糖渣:“不如,”她在镜鳞雨中轻笑,“让你们的心跳,先学会为我同频共振?”
镜宫外,直播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屏,但最后定格的瞬间,观众们清晰看见三个交缠的身影,以及漫天飞舞的“婚”字镜鳞。
而化妆间里,谢云澜的道袍腰带不知何时解开,裴寂的黑袍领口又敞了三分,清歌手腕上的定情锁与婚链正在缓缓融合,出细碎的金红光芒——那是情欲与爱意,开始在同命契中扎根的信号。
清歌蹲在古董店后巷的青石板上,指尖拨弄着地上的槐树叶——三日前谢云澜在这里与裴寂大打出手,槐树至今还在往下掉金箔似的枯叶,那是天师灵力外泄的痕迹。她忽然抬头望向二楼窗口,正对上谢云澜慌忙移开的视线,耳尖红得比窗棂上的灯笼还要鲜艳。
“谢先生在看什么?”她对着空气轻笑,指尖勾住裴寂缠过来的黑雾,“是在数我今天换了几次带,还是在算裴寂往我茶水里加了几朵镜中雪梅?”
镜中传来裴寂低笑:“阿歌今日戴的朱砂蝴蝶带,可是谢云澜藏在枕下十年的真品——他连包装纸都还是你第一世用过的桑皮纸。”黑雾化作透明手影,替她理了理鬓角碎,“不过他肯定不敢告诉你,这带里还缝着他的生辰八字。”
直播设备突然响起提示音,清歌点开弹幕后挑眉——观众正在投票“谁会先对女主告白”,谢云澜的票数居然比裴寂低了三成。她忽然起身拍了拍裙摆,抱着直播手机晃进古董店,正巧撞见谢云澜手忙脚乱地往抽屉里塞什么东西。
“谢先生藏了什么宝贝?”她探头望去,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七本手札,封皮上分别写着“清歌第一世习性”“清歌第二世忌口”……最新那本封面还沾着新鲜墨迹,标题是“清歌今世喜欢的触碰方式——锁骨下方三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