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
“我就说白师弟医术不精。”
白术:“无稽之谈!”
“莫非宗主这是……舍不得参阳仙君?”
秦坠月一搡白术:“你是宗主最喜欢的弟子,你去问问?”
白术:“?”
他什么时候就成了宗主最喜欢的弟子了?
药宗散宗后,无数药宗弟子流落在外,白术是当中唯一一个自愿投靠剑宗的。他和江卿白有些前缘,因此被江卿白收为弟子,亲传剑术。
但是据说江卿白在同辈中最讨厌的,就是和自己并称“道门双杰”的应惜时。白术是医修出身,是应惜时带出来的医修,故此剑宗同门,都不大瞧得起他,平日也多有刻薄之处。
他在剑宗,只与青囊医术长剑相伴,也算是心无杂念,一心向道。
被搡到甲板中间,白术进退两难,这时江卿白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师父……”
见是他,江卿白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白术注意到江卿白手里握着一块灵玉,水色通透,富有灵气。江卿白站在江边出神,手中便是一直握着这块灵玉。
他觉得那玉有些眼熟,不禁多看了两眼。
“白术,你的佩剑呢?”
白术不敢多问,抽出剑来,双手呈上。
江卿白并无伸手接剑的意思,只用目光扫过面前的无名之剑。
这把剑通体素白,朴实无华。这么多年被白术每日擦上三遍,现在光洁无痕,阳光照在上面,甚至还折出皎洁的光晕。就算沾上血,恐怕也能瞬间滴落,不留痕迹。
嫌我脏么?
——江卿白脑中骤然响起这个声音。
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伸手去碰。
“白术,洛水城中有个散修应战天下剑客,你怎不去会会他?”
“弟子近日琢磨药方,疏于修行。待来日剑术有了进益,再去挑战不迟。”
白术不懂江卿白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敦促他勤加修炼?
剑宗弟子无数,也不见宗主关心过其他弟子修炼之事。船舱门后众人听了,更加笃信,白术就是宗主最喜欢的弟子。
“随缘罢。”江卿白点了点头,莫名其妙地道,“一切随缘吧。”
说着他把手伸到船舷外,手指一松,灵玉扑通一声掉进河里,激起一注水花,却很快消失不见。
“师父!这是……”白术莫名紧张,探身到船舷外去看。
那水花随着船的行进缓慢往后退去,不久便恢复了平静,想必灵玉早已沉底。四周没有坐标只有茫茫洛水,要想再将那失玉找回来,难如大海捞针。
江卿白不知在想什么,指尖又朝那方向射出一道剑气。
白术看得出来,那道剑气去势温和,是守非攻。
又要护着,又要抛弃,是什么意思呢?
后来回到剑宗,白术闭门苦练了好一阵,终于感觉剑术有所进益后,那名游历各处应战天下剑客的散修,却已经销声匿迹,再没有出现过。
*
李无疏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阮柒竟然在他房里看账。
睁眼那一瞬的漆黑视野让人陌生,听着阮柒翻页发出的动静,他却感到安心,在床上窝成一团。
过了好一阵,阮柒忽然道:“怎么变懒徒弟了?之前不是还喜欢早起,在我门前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