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宸极忐忑不安地攥紧了拳头:“这仪式能成吗?”
赵御史和同僚们彼此对视一眼,心里也没个底。
“但看天意。”
孟宸极冷笑一声:“好个但看天意!”
宫墙上。
“剑宗属金,地处西南,金克水。休门居西北。”
“这么说,其余七门也要变?”
阮柒只是看了眼地上的影子,便道:“这王宫朝向偏了十又二分,阵法又是依着砖缝布的,自然整个阵法都要变。”
摇光坛中的两名侍卫正按着拾月准备动手,但看天意如何,忽听四周传来巨响。
众人伸着脖子看去,只见巨木摆成的八门阵法忽然滚动起来,像被风吹动一样,在地上缓缓挪动,摩擦声响如同连绵不断的闷雷。
今日的风确然很大,但总不至于能将如此沉重的陈年巨木吹动!
“怎么回事!”孟宸极瞪大眼睛,看向场中阵法。
他站得高,看得清楚,那巨木并不是被风吹动——所有巨木一起围绕祭坛中央转动起来。
什么风能吹得这么齐整,龙卷风吗?
很快众人便也察觉了这一点,举行仪式的术士,大致丈量了一下,这巨阵转动了大约五十七分。
“天意!”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附和。
“天意!是天意!”“天道佑我大梁!”
“宗主要醒了!”
“不必血祭了!不必血祭了!”
赵御史趁机下令道:“继续诵经!”
一帮术士开始继续念经做法。
孟宸极一时脸都绿了,看向身边的镜子。只见镜中的司徒衍面容淡淡,心绪掩藏得比他要好。
一阵阵高呼之中,祭坛中央的孟宗主,竟然真的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
“不必血祭!不必血祭拾大人了!”
孟辰初被人扶着坐起了身,捂着脸,还有些发懵。
孟宸极已经从惊愕中回神,连滚带爬地冲向坛中央:“爹……父、父亲!”
孟父二十多岁结丹,现仍是青年之貌。而他修道不精,年华不驻。这么多年过去,他与自己的父亲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兄弟——而且比起父亲,他反而是年长的那一个。
他爹既然醒了,理所当然要接管整个大梁国。恐怕待他老死,都等不到重新掌权的那一天了。
在这一瞬间,他心思百转,脸上已经做出哭相,只是欲哭无泪。
“父亲——”
“宗主!”
众多孟宗主培养起来的重臣也都满脸涕零,止不住地抽泣。
拾月抬起眼,看到无人注意的宫墙边,两道人影并肩而行,步伐并不算快,却一步三丈,不刻便至摇光台边。
他立刻认清了眼前两人,喃喃道:“李无疏……阮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