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心中钦慕不已的天才剑修,如今竟然蒙着双眼,不能视物。
他相信所谓的天意,就是眼前两人带来的福祉。
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李无疏和阮柒两人,小声议论起这两人的身份,何以令孟宸极一照面便慌张不已。
“李无疏!你怎么会在这!”孟宸极抹了一把鼻涕横流的脸,朝拾月猛地一搡,“护驾!拾月!护驾!”
拾月浑身被五花大绑着,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他又连忙上前,亲手给拾月松绑。
“拾月!把那两个刺客就地斩杀!”
正在这个时候,失魂十年初醒的孟宗主被人扶着,从台上下来,缓步走到孟宸极身旁。
临近癫狂的孟宸极停下动作,讷讷地抬头看去,只见父亲地俯视着自己。逆着天光,那张年轻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打在当朝国君脸上。
“孽畜!”
孟宸极捂脸,不敢吱声。
孟宗主对他不理不睬,就给李无疏行了个大礼:“我生魂被困齐物之境,若非上君与步虚判官出手相助,我怕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太息宗基业,毁在这孽畜手中!”
见孟宗主对这盲眼青年如此恭敬,众人也都朝李无疏跪倒。
李无疏何曾见过这阵仗,惊得退了半步:“孟宗主,你是长辈,不可行此大礼。”
想当年他上房揭瓦,也是被孟辰初训导过的。
“这是上君该受之礼。”
孟宗主在齐物之境那十年,与那湛尘真人一道旁观世事变迁。李无疏现今是何境界,他心中一清二楚。
什么上君不上君的,李无疏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还是更习惯听正道栋梁们喊自己叛徒孽障之类的。
阮柒替他解围道:“半初是我徒弟。我二人为追踪司徒衍而来,此事不过顺手而为。”
“父亲!他是骗子!他不是什么李无疏!”
孟宸极那个巴掌被打得懵了半晌,此时终于回神。
“这个李半初是话本里的精怪!你不能被他骗了!”他拽着孟父的衣摆,嘶声指控,“儿子有幸得高人青睐,亲自辅佐朝政!父亲,你来看看我的国师是谁!”
“孽障!你还敢提那个司徒衍!”孟父甩开他,朝李无疏和阮柒道,“两位既然是追踪司徒衍,倒与我不谋而合。这妖孽顶着漱玉真人的容貌,行事歹毒,魅惑我儿,当真罪不容诛。若不是看在她师姐的面子上……”
“嗯……稍等一下,”李无疏听着不对劲,打断孟宗主,“孟宗主以为她是谁?”
孟宗主挑着眉,来回看了看李无疏和阮柒:“不是于无声吗?”
阮柒道:“我二人探查过天心宗,于无声早已身陨。若她是于无声,在停云阁时就当半初试出。纵有再多避尘符也是一样。”
“我就说嘛!”孟宸极也暴跳而起,干脆抱着镜子摆给孟宗主看,“父亲你看,她就是于斯年!”
光洁镜子往地上一立,当中映出众人倒影,哪有旁人。
……
孟宗主一直知道这个儿子一心想要求娶天下第一美人,对于斯年近乎着魔。此时只叹他鬼迷心窍。
“这……她……”孟宸极痴痴抱着镜子,“司徒大人分明与画像上的漱玉真人一模一样!”
李无疏点头,语出惊人:“这就对了。她就是画像上的漱玉真人。”
“什么意思?”众人都满脸不解。
“这很难懂吗?司徒衍,是画像上的漱玉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