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酩嗯嗯点头。
“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
“不会找不到。”
陈乐酩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摸摸哥哥的脖子。
心想,我们之间有血做的风筝线,到死都不会断。
他把自己的木头小鱼拽出来,又拽出哥哥的木头小猪,把小猪小鱼握在一起,紧紧攥在手心里。
“我们这样算不算……两情相悦?”
他总是恐于向哥哥确认爱。
害怕答案无法承受,更害怕答案真假难辨。
余醉想起那封沾满泪水的遗书,心头抽搐,疼得指尖发麻,“从始至终都是两情相悦。”
陈乐酩愣住,从镜子里看他。
余醉并不回避,眼神直白坦荡,直直地和他对视。
那个瞬间陈乐酩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很快余醉就垂下了眼。
傻孩子。
-
霍深从病房出来,口罩帽子全副武装,走出医院后上了路口一辆低调的黑车。
街道上空无一人,暴雪如注。
车一路开到小河湾。
河水中停着一艘古朴的中式画舫,上下两层,红灯笼摇晃,白雪落在画舫屋檐的脊兽上,让人恍惚间以为穿到了过去。
霍深让车作出三长三短的鸣笛。
画舫朝他这边缓缓靠岸。
霍深打着伞登上画舫,两边数十名黑衣保镖朝他躬身行礼,他走上二楼,在亭子前收起伞。
亭子里的保镖鱼贯而出,就剩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背身看雪。
青皮寸头,鬓边剔着“Y”字形符号,从毛衣后领口里露出一小条淡青色的刺青。
霍深叫了声小爹。
男人懒嗒嗒地“昂”一声,扭过头来,双肘向后撑着亭栏,两条长腿随意交叠,斜睨着眼,嘴角挂着的笑阴阴邪邪。
“事都办完了?”
霍深点点头,走进去,看到他小爹手里竖着根鱼竿,没往外甩,只让鱼线垂下来,尾端的鱼钩去了,绑着根燃到一半的细长香烟。
他手一按,鱼线就带着香烟荡到眼前,他凑上去吸一口,再像海豚吐泡泡似的吐出一个个烟圈。
霍深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能别这么装逼吗,一会儿再烧手。”
“你看我能不能烧。”游弋把鱼线往空中一甩一荡,再回来时烟就被雪熄灭了。
霍深帮他解下来扔烟灰缸里,“我干爹呢?”
“在家看孩子呢。”
霍深手上一顿,“哪来的孩子,你俩谁生的?”
“狗生的。”
游弋拿出手机搁桌上,屏保是张小狗照片。
瞧着刚出生没多久,眼睛都没睁开呢,跟只小耗子似的躺在毛巾里,身上的毛毛是黑白花的还有些杂乱,不是那种一条一条的有规则的黑白花纹,而是这一块黑那一块白的感觉。
霍深觉得这狗又好看又难看。
“怎么长得乱七八糟的?”
“边牧和萨摩耶的串。”游弋说。
那就合理了。
霍深又问:“怎么说服边牧的?”
“你干爹说服的。”
“谁让生的谁看是吧,干爹在家带娃,你出来潇洒。”
游弋不屑地嗤一声:“带娃本来就是他的活儿。”
霍深挑眉:“现在换您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