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的眸子骤然冷了下去,混着滔天的戾气掀起狂风来。
“我会直接杀了他。”凌晏和冷声道。
“即使我会因此恨你?”林清寒反问。
凌晏和怔住,他垂眸看向林清寒,对方面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心跳空了一拍,他第一次意识到林清寒可能会因为别人恨他。
落在腰间的手臂猛然用力,林清寒被人单手捞起在怀里换了个姿势,变成了面对凌晏和。
这种被人随意把玩的感觉太重,林清寒皱眉看向凌晏和。
“如果我说会呢?我会杀了他抢走你,即使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阴冷淬冰般的话落到了林清寒耳畔,他抬眸便对上了那双黑沉的眼睛,眼底似有一抹暗红色流转,“林清寒,你会因此仇恨我离开我吗?”
闻言,林清寒眉头皱得更深,他看着凌晏和,似乎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气。
他本意是想试探凌晏和会不会再对他存些强迫的心思,没想到对方不仅承认还反问了过来。
腰侧被人攥得有些刺痛,林清寒直起身子凑近凌晏和,去看他那双眼睛:“你状态不对。”
凌晏和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他看向林清寒眼中附上凌寒,小声呢喃:“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很奇怪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骗凌晏和。
他们二人一开始不就是互相记恨恨不得杀掉对方吗?剥夺对方的自由难道不会招来恨意吗?
凌晏和为什么会不明白这个?
不等林清寒细想,凌晏和眼中滔天情绪忽地消散而去,对方倏地贴了过来,吻在了他唇上。
如风般的灵力渡了进来,林清寒兀地攥住了凌晏和的衣袍,他用了些力气将人推开些:“潮期已经过了。”
凌晏和抓住了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指摸在他的掌心,碰到细小密麻的指甲印:“还疼着的吧。”
见被人抓包了林清寒有些诧异。
潮期虽然解决但反噬之症确实还未消退,不过持续的刺痛,他又不是没受过。
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才对。
“无碍,你该走了。”
林清寒抽回手,从凌晏和怀里退了出来。
他不能再接受凌晏和的灵力,不然去找戚在青解脉时对方定能看出些什么。
林清寒整理了一下衣衫,回眸便看到凌晏和还坐在原地。
一股强烈的怪异感涌上心头。
下一刻,凌晏和回过头来,那双眼眸里含着点笑意和失落,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站起身,看向林清寒柔声道:“既如此,那我便走了,师兄早些歇息。”
穿堂风而过,屋内只剩下林清寒一人。
他垂眸看着空掉的位置,眉眼压了下去。
凌晏和今日实在太过异常了。
-
魔界,恨念城。
昏黑的天际下,发黑的血渗透到土里,又被新流出的血覆盖。
“城主今日是怎么了?”守在地牢门口的魔修小心地询问。
“谁知道?城主向来喜怒无常,哪里容得到我们揣测?”另一个魔修不耐烦地回应,“恶心死了。”
地牢内继续流淌着鲜血,还从中传出阵阵惨叫声。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瘆人声音停止,鲜血也不再流淌。穿着黑袍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两名魔修见状弓腰行礼:“城主。”
那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二人的声音又或者是直接选择了无视,眨眼间的功夫便没了身影。
等确定城主走远后,其中一名魔修好奇地往地牢里走去,等踏入其中后浓郁的血腥味混着尿骚味充斥上来,激得他差点没晕过去。
但很快他就被面前的场景夺去了注意力。
牢房的大门大开,却没有任何一名被关押的囚徒逃脱出来,阴湿的走道被一片暗红,散落着断肢残骸,还有溢出的脏器。
地牢里没有任何活物。
那肆虐的魔气似乎还没有完全消散,魔修打了寒颤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往日城主顶多是杀几个将死的罪人,如今这般嗜杀只能让他想到一种情况——魔期。
梵天狱。
魔尊坐在白骨塌上,单手撑着头手中握着黑金酒杯轻轻摇晃,他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献歌献舞的美人们,面上的笑意愈发得深。
终于他将酒杯放在桌案上,原本还舞动着的歌姬停了动作快速地站成一排乖巧地垂下头,任由魔尊挑选。
魔尊被她们的行为取悦到,他慢悠悠地扫了面前的几人,大手一挥用铁链勾住了其中三个拽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