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蔡先生如今是州学夫子,肯定不一样的。
蔡先生颇为激动:“好啊,改进机器这事,原本就一直在做,不算什么。”
但是,在州学改进吗。
把他的那些器具都搬过来?
这个想法出现后,蔡先生跟小宋训导都觉得不妥。
真要把东西搬进来,那数科的三位夫子,只怕是真不来了。
而且这样一来,真的有学生愿意来学习吗。
三位数科夫子虽然不喜匠人,却也有真才实学。
直接推开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他们只是不了解情况,又不是真正的坏人,不好直接交恶。
好好的数科,不能只有蔡先生一个人。
想要真正地发展起来,一个人实在独木难支。
如此两难局面,实在没有办法。
正说着,就听门外有人探头探脑,见里面的人看过来,对方才道:“见过夫子,夫子们有礼了。”
小宋训导微微点头:“你们在这有何事?”
“小宋训导,我们经学训导说今年新来一二十学生,桌椅不够用了,那库房也没有。”
学生说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带了理所当然。
新来了备考的学生,桌椅不够用,库房也没有。
偏偏数科是没一个学生的,只能从这搬啊。
小宋训导原本还算心平气和,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难看:“没有就让研学处去买,来数科做什么。”
研学处约等于老师办公室。
翻译一下便是,桌子不够让领导买啊,来这里找碴?!
那几个学生面面相觑,只好离开。
不过走之前,多看了纪楚几眼,这个官员是谁啊,年轻英俊的,重要是这么年轻,都是从六品官员了?
等他们把话如实转达,那经学训导摸着胡子的手微微顿住。
年轻英俊,还是从六品。
跟数科两人走得近。
还能是谁?
纪楚啊。
好个纪楚,竟然敢直接来州学。
小宋训导也是,自己都没学生了,还守着空荡荡的桌椅,有什么用,不如留给更需要的人。
而纪楚这边看着学生离开,已经有了想法,立刻对小宋训导说:“快,让你的随从去三位夫子家中,就说其他科目的老师,要把书科桌椅教具都给搬走。”
“只怕他们再不来,这里就要被搬空了。”
没有一个老师,能允许自己教室里东西被其他科目老师霸占的!
特别是数科这些夫子们。
他们能为了维护数科,气得直接离开,也能为了维护数科而回来。
小宋训导其实没有想明白纪大人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去做,吩咐手下快快去说。
等人走了才道:“这是劝夫子们回来?”
“夫子们在,其他人才不好借机索要数科根本。”
虽说桌椅没了可以再补,但让其他人知道的话,对数科来说,更是元气大伤。
学生没了,还能再招。
夫子走了,还能再劝。
如果连教室里的桌椅板凳都没了,那跟挖根基没区别啊。
小宋训导擦擦头上的汗。
旁边的蔡夫子嘴唇微动,他是不是来错了。
一向倔强的老头,头一次这么垂头丧气。
纪楚却道:“蔡夫子,您可是这里的夫子,万不可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