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深情的表白,很难有人不为之动容。
但陈悯之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有的只有茫然和慌张失措:“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顾明珏笑了一下:“我知道。”
看上去无比柔软,无比温暖的少年,对身边的任何人都抱有关怀与善意,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最无情的人。
因为谁都无法走进他的心。
顾明珏早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不会说什么要追求你,等你答应的那种话。”
“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动心。”
顾明珏宽大手掌握着他的手,修长指节与他十指相缠,依然是那副温柔沉静的模样,可望向他的眸中却染上了一丝冷意:“悯之,我和母亲不一样。”
“我不会做没有希望的等待。”
在这个世界上,等待是没有用的,等待换来的,只有爱人的背叛与绝情。
陈悯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里含着浓浓的不解与委屈:“可是我不喜欢你,也没有让你等我。。。”
顾明珏笑了。
少年天生的钝感成了他绝佳的防御城墙,水火不侵,刀枪不破,任凭顾明珏如何变着花样进攻,他自八风不动。
像一只鲜美的果子,明明色泽艳丽诱人,内里甜润多汁,外表却裹着一层坚硬又厚实的保护壳,冷漠又残忍地让人只能望洋兴叹。
但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器。
任凭外面那层皮再厚,年年月月,日复一日地磨,也总有被剥开的那一天。
顾明珏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他望着少年白皙柔软的脸,温柔地说:“悯之,不管你喜不喜欢我,这辈子都只能跟我在一起。”
陈悯之惶惶望着男人,乌黑浓密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惊颤。
尽管他在许多方面的反应总是很迟钝,但在此刻也不得不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顾明珏的爱与秦陌的爱是不一样的。
秦陌的爱是坚硬的,锋利的,像是一把毫无预兆地刺入他人生中的长。枪,但至少,他能够控制它的方向。
而顾明珏的爱意则像是水一样,看似温柔,其下却埋藏着如同大海一样磅礴的力量,强势得让人不容拒绝,更无法控制它的走向。
顾明珏。。。是比秦陌,更加可怕的存在。
望着男人渐渐染上深暗的眸子,陈悯之脑袋上悬着的小动物雷达吱吱作响,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发生了,他趁着男人毫无防备之际,猛地把人往外一推,从男人怀里跳下来,慌慌张张地想跑。
虽然他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但总觉得再在顾明珏身边待下去,他下一刻就要被吞掉了。
顾明珏并没有去追他,仍然身段优雅地坐在琴凳上,仿佛这一场表演还没有谢幕。
只是,在陈悯之快要跑到音乐厅出口,看到门外围着的一群手持麻。醉枪的保镖后,他的脚步僵硬在了原地。
少年呆呆地站着,既没办法出去,也不想回去。
不知过去多久,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牵住了他的手,身后响起男人温柔的声音:“悯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陈悯之失魂落魄地被顾明珏牵了回去,连男人说什么他也没听清。
直到看见男人从礼盒里拿出来的东西,他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这是一套制服,颜色与款式和当初他在会所里穿的那套很相似,但不同的是,那套虽然也带有洛丽塔元素,却是男式的制服,而这套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仆装,还配了一个纯白色的兔耳朵发箍。
顾明珏将他抱得坐在合上盖子的钢琴上:“穿上试试。”
陈悯之看着那带着纯白蕾丝花边的裙摆,抗拒地往后退:“我不要,我不要穿这个。”
顾明珏叹气:“悯之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食言呢。”
陈悯之:“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顾明珏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之前你因为消极怠工,说要让我扣你工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