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保姆车上,空调温度开得很适宜,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但即使这样,卫殊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穿着公主裙的少年身上,又给他裹上厚厚的一层毯子。
眼看卫殊还要去找毯子,已经被裹成一个圆圆的蚕宝宝的陈悯之忙道:“够了,我不冷。”
其实也就是卫殊刚背着他从城堡里跑出来的那一小段路有点冷,平时城堡里的地暖是全方位覆盖的,穿短袖也不会觉得冷,当然陆承轩不会让他穿短袖就是了,只会给他穿短泡泡袖的洛丽塔公主裙。
卫殊停下动作,在他身侧坐下来,手上没了要忙活的事情,高大的男人显得有些局促。
那双深棕色眼睛看着他,嘴唇努动两下:“对不起,悯悯。”
陈悯之手指抓着毛毯边缘,像只不安的小动物一般把自己缩成一团。
自从卫殊在静水山庄对他告白过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了,时隔多日,陈悯之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卫殊,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实际上,他并不是像被恶龙掳走的公主般,被卫殊强行带走的。卫殊刚才蹲在他身前,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是他自己点了头。
曾经他觉得卫殊欺骗自己,背着他偷偷把他当老婆,但在经历过比这更大的“欺骗”后,他才明白那根本算不得欺骗,只不过是少年人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敢诉诸于口的暗恋。
真要说起来,卫殊才是所有人之中,从来没有欺骗过他的。
卫殊对他的喜欢,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自始至终都坦坦荡荡,只是他从前太过迟钝,从不曾觉察。
心中百转千回,陈悯之叹了口气:“不用说对不起。”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卫殊没有伤害过他,哪怕在他从前、在他比现在还要笨一点、对周遭危险毫无所觉的时候,男人也始终守卫在他身旁,沉默地保护着他。
反倒是他,在面对卫殊的真情剖白后,第一反应是逃避,伤害了卫殊的感情。
陈悯之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卫殊一愣,像是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本就不善言辞,嘴巴张了张,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一双眼睛只是直直盯着眼前的少年。
陈悯之捏着自己的手指头,眼睫颤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之前。。。不该那么躲着你,还对你。。。那么坏。”
一听这话,卫殊忙开口:“没有,你很好,对我也很好。”
他喉咙咽了咽:“悯悯,你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可他越是这么说,陈悯之心头就越是愧疚,他想到之前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事情,有些颓丧地垂下脑袋:“当时山庄停电的时候,有人亲我,我以为是你,所以。。。对你发了脾气,后来才知道是秦陌干的。”
卫殊神色一怔,想起夜深时自己听到的那声尖叫,迅速反应过来什么:“是他!他后来是不是还对你做了什么坏事!”
陈悯之咬着唇,难以启齿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坏事,但卫殊猜也猜得出来,一双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浓烈的眉宇间布满凶戾与阴狠:“他会付出代价。”
“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陈悯之怔怔地看着卫殊,男人虽然长了一副凶相,但面对他时从来都不会凶,反倒许多时候都显得木讷,像是一条憨直的大狗,他还从来没见过卫殊脸上出现这样凶狠的神情。
可下一刻,卫殊看他一眼,脸上那浓烈到快要化作实质的杀意又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如同一只收敛爪牙的狼,乖顺地在配偶身前低下脑袋。
高大的男人挠了挠头:“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陈悯之摇摇头:“没有,你不会吓到我。”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觉得卫殊可怕,反倒是剩下那几个人,不是笑面狐狸就是色中饿狗,随便拎出来一条都比卫殊可怕。
陈悯之正在懊恼自己到底是怎么吸引了这么多变态的,一抬头,却发现卫殊正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一边看一边咽喉咙,看着好像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倒也不比色中恶狗好到哪里去了。
陈悯之下意识裹紧了毯子,往后退了退:“你。。。你在看什么?”
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哪里露出来吧?
卫殊盯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声音嘶哑地不正常:“悯悯,你穿上裙子很漂亮。”
比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小公主的时候还要漂亮。
少年的五官已经完全长开了,眼眸乌黑,唇瓣朱红,脸颊线条是一种成熟的柔软,被蕾丝宽檐帽衬托得白里透粉,仿佛饱满的果实,光是看着都仿佛能闻到从上面传来的馥郁香气。
他光是看着,身上就已经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陈悯之现在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白纸,他看着气息粗重的男人,再听着对方喑哑到不正常的声音,哪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视线往下一瞥,果然瞥见被高高撑起的裤料。
。。。主要是太大太明显了,想不注意到都困难。
少年的脸一瞬间被粉红色弥漫,又羞又恼:“你、你怎么。。。”
卫殊倒是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张着腿,视线不躲不避地盯着他:“对不起,悯悯,它一见到你就很兴奋,我控制不了它。”
陈悯之脸上烫得能蒸鸡蛋,虽说话糙理不糙,但卫殊这话也太糙了。。。好歹也拿个东西挡一下,就这么放着像什么话。。。
他羞得说不出话,只能把脸转过去对着窗外,但即使这样,也依旧能感受到从后脑勺传过来的灼热视线。
陈悯之被盯得没办法,只得转过身,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我们这是去哪儿?”
卫殊问:“你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