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悯之想了想:“我想回宿舍。”
卫殊顿了顿:“再过段时间就要开学了,你还要回去和秦陌一起住?”
陈悯之:“不是,我打算去外面租房子住,回宿舍只是收拾东西。”
卫殊喉结滚了滚,道:“去我家住吧,悯悯,这样我好保护你。”
陈悯之却摇了摇头:“我要住自己的房子。”
他当然知道,住卫殊家里会更安全,能够有效防止在外面虎视眈眈的几条恶犬偷闯进来,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逃避、一遇到麻烦就去寻找他人荫蔽的陈悯之了。
逃避是没有用的,就像他从前想要逃避卫殊,逃避陆承轩,却让自己从一个窟窿掉进另一个窟窿一样。
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勇敢地面对。
*
回到宿舍,陈悯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繁复的裙子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
当然,他做这些的时候,卫殊是被关在宿舍门外的。
要是以前,陈悯之还不会这么注意这些,觉得大家都是兄弟,男生宿舍换衣服哪儿还有把兄弟关在门外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在知道身边的兄弟都是觊觎他的恶狗之后,陈悯之就像一只时刻都捂着自己肚皮的兔子,警惕非常,生怕不小心露出一点肉来给狗舔了。
换好衣服,他把门外的卫殊放进来:“你先坐吧,我收拾下东西。”
卫殊说:“我帮你。”
陈悯之没拒绝,今天还要去找房子,两个人收拾起来快一点也好。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头他刚收拾好书本,转头就看见卫殊站在椅子旁边,闻他刚换下来的衣服。
男人手里抓着一片薄薄的粉色布料,纯棉质地,因为是贴身穿的,十足柔软,但也十分脆弱,没几下就被男人粗糙的大手捏得皱巴巴的。
陈悯之登时满脸通红:“你干什么!”
卫殊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抹被抓包的心虚,但手上却很实诚地抓着布料没有放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悯悯,这是什么?”
陈悯之走上前,把那片布料从他手里抓过来,羞臊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别问了。”
那是一片胸衣,仿照17、18世纪女式的紧身束胸款式,却没有当时的紧身束胸穿起来那么勒,而是兼具了美观与舒适性,还做成了贴身穿的款,纯粹是陆承轩搞出来让他穿的恶趣味。
“这套裙子不要了,不用装进箱子里。”陈悯之道。
“。。。哦。”卫殊讪讪放下手,转头继续帮他收拾东西。
华丽的裙装被随意丢弃在椅子上,旁边散落着一系列配套的衬衫、束腰、大檐帽、长筒棉袜、蝴蝶结等,东西繁多。
没有人注意到,里面少了一件粉色的胸衣。
*
二人转了一天,最后选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陈悯之选这么个小户型倒不是因为钱,而是怕房间多了,一些狗闻着味儿就会跟着住进来。
选房的时候卫殊没有异议,只是陪着他看,然后帮他吓唬走一些一看就是奸商的中介,陈悯之便也放下心。
卫殊毕竟不像其他几个变态,不会非要来和他一起睡的。
然而他没想到,在新房忙活完,二人一起吃过晚饭后,男人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悯之疑惑道:“你不走吗?”
卫殊:“我跟你一起住,那几个人一定会来找你,我在你身边,才好保护你。”
陈悯之一愣:“可是这里只有一间房。。。”
卫殊:“我可以睡地板。”
陈悯之为难地抠着手指头,但在男人不容拒绝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只得答应。
晚上,陈悯之睡在床上,卫殊在地上打地铺。
他一开始让卫殊去睡沙发,卫殊却怎么也不答应,一定要和他睡在一间房内,说这样万一有狗半夜来偷家他才能护着他不被偷走。
。。。搞得好像他是什么香喷喷的肉骨头一样。
原本睡眠很好的陈悯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陆承轩就算了,他之前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这么多年趁着他睡着的时候不知道在他脸上舔了多少口,陈悯之是万万不敢让他上床的,睡地板都是便宜他了。
可卫殊。。。卫殊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还一直在保护他,今天也帮着他忙活了一天,他晚上还让人睡地板,多少有点不厚道。
而且现在是冬天,虽说有空调,但在外面租的房子不比在城堡里,又没有地暖,不知道卫殊睡着会不会冷。。。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着眼睛好半天没睡着,而躺在地板上的卫殊显然也没睡,在黑暗中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陈悯之攥着被子边缘,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明知这是引狗入窝,最终还是放弃挣扎地道:“你要不要到床上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