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闷热的风穿行在车辆缝隙间,顺着车窗缺口呼呼向车内涌进,将车内人发丝吹得凌乱。
许颂垂着头,眼睛被风吹得发干,手却没力气去关上车窗,最后还是前方开车的司机敏锐察觉,关了窗点播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他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对不断振动的手表和亮屏的手机恍若未觉,一个动作维持了好久才渐渐有一丝恢复知觉的迹象,心脏仿佛还在动荡不安的剧烈跳动,震得他四肢发麻发软。
许颂拒绝许祐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仅仅只有隔着屏幕回绝的那几次。
他以前从来没有在许祐到威压下成功鼓起勇气当面拒绝过对方的要求,甚至有些时候对方只是单纯地使唤他而已。
因为直面的沟通能够让许颂清晰的看到到许祐的情绪、神态,会让许颂不受控制地感到退缩恐惧。
然而真的做到这一步,许颂心里在感到恐慌、担忧之余,竟然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他身边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单打架,一个贴在他耳边有声音尖锐地谴责他拒绝许祐的做法,如果许祐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帮忙,那么他的做法简直无情无义至极。
但另一个却抱着他脖子说这样做得很棒,遇到不喜欢做的事情要勇敢拒绝才对,更何况拒绝的人是讨厌又可恶的许祐,你难道忘了对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哼哼哼。
或许是因为许颂一直对许祐以前做过的事情很介意,心里不由自主地偏向第二道声音,他逐渐开始听不见那道谴责的声音了。
许颂发现自己就是这么小气的人,会把那些对他不好的事情记很久,还会因为对方吃瘪感到幸灾乐祸。
他也控制不住,他也没办法。
许颂这么走神地想道。
秦驰从司机口中得知许颂没什么事后,单手将手机重新甩回副驾驶,躁郁地直视着前方继续加大油门,往常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了大半。
许颂前脚刚到家上楼洗澡,后脚秦驰从地下停车场上来了,眉宇间压着风雨欲来气势电梯直上二层,目的明确地往浴室走。
许颂洗澡时没有防备,仅仅只是随手关了浴室门没有反锁。
秦驰进来时,他还在搓头发,被突如其来顶开门声吓了一跳,还没回头就被扣着腰紧紧揽住了,光滑的脊背压在短袖上冰凉的印花上,激得许颂下意识打颤。
但发现破门而入得是秦驰后,许颂慢半拍地去抓腰上进扣的手臂,顶着满头泡沫傻楞楞回头去看秦驰,对对方这么快回到家感到吃惊,而后才发现秦驰脸色有些差劲,疑惑不解问怎么了呀?
花洒几乎瞬间将秦驰上半身淋湿了,他不在意收紧力道,把许颂揉在自己身体里,压着火气地盯着他,最后又在许颂呆懵无辜的表情里败下阵来,掐着许颂湿漉漉的下巴直接咬上去。
亲上去的第一瞬间,秦驰只能感受到许颂嘴唇上湿甜的水味,许颂的嘴唇跟他这个人一样脆弱,稍微重一点就容易留下痕迹。
秦驰尖牙衔着他的下唇狠狠地磨了下,不解气地顺着许颂的唇缝顶进去,又重又凶地去搅许颂脆弱的口腔、软舌。
许颂对对方发脾气似的重吻茫然又无力,手指湿漉漉地去扯秦驰肩膀,但对方那里太湿滑了,他抓不稳,徒劳无力地扯了几下,最后只能去揪秦驰的尾发。
花洒将拥吻中的他们浇得潮湿又狼狈,秦驰却仿佛旁若无觉,紧紧扣着许颂的下巴发了狠地亲。
许颂头上还顶着白色的泡沫,遇到水融化的顺着皮肤往下流,很滑稽,他必不可免地闭眼睛,一边仰头想要躲开水流一边挣扎地发出难受的低哼。
秦驰停下吻,扯过旁边的毛巾给他擦脸,手指顺着许颂的脑袋去揉他的发丝,就这么突兀又直接开始给他洗头,也不说话。
许颂是真的猜不中秦驰的心思,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置气,主要是怕猜错,只能有些听话地垂着脑袋任由对方帮忙洗。
洗干净了头上的泡沫,秦驰又开始往他身上搓沐浴露。
许颂这段时间有些习惯秦驰帮他洗澡了,乖乖地朝对方摊开手臂,脑袋微微靠着秦驰湿漉漉的胸襟,反应很慢地察觉什么,仰脸有些急地小声道:“你衣服湿了。”
秦驰少有地没答话,赌气似的依旧在他肩头揉泡泡,淋湿的白色短袖半透不透挂在他身上湿答答的滴水。
许颂脊背隔着薄薄一层布料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对方高热的体温。
他对秦驰突然这样不搭理自己有些委屈,但又很担心地去抓秦驰对手,说话的声音很闷:“你快把湿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