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驰盯着他不动,最后蹭过去抱他的脸跟他额头相抵,掌心一点贴揉着许颂的脸颊,终于愿意开口地动了动唇,说话的声音又低又哑:“现在知道担心的感觉有多难受了么?司机说有人追车,我打了这么多电话,颂颂都没接,我很担心,只是今天中午没有亲自来接颂颂就出事了,这让我怎么能够放心颂颂一个人去上学呢?嗯?颂颂……”
他突然一次性说了很多话,许颂有些没听明白睁着眼,放学面对许祐没有释放的情绪此刻有些卷土重来的架势,让他此刻鼻酸得有些说不出话,好久才断断续续说:“穿湿衣服会感冒,你不要这样。”
秦驰抱他的动作一顿,很快干脆利落的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重新严丝合缝地抱住许颂,一边用热水帮许颂洗掉沐浴露一边低声为自己没有及时回应的行为道歉。
许颂感受着秦弛拥抱和温热的水流,动荡不安的心逐渐落到了实处。
许颂知道是因为自己一直没回秦弛消息,对方太紧张了才这么置气,他垂着脑袋很小声地说没关系。
“但是以后赌气可不可以不要突然不和我说话,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颂有些担忧回过头,睁着被水雾笼得湿漉漉的眼睫望着他,语速很缓慢地补充:“这样很像冷暴力。”
秦驰的心好像被许颂三两句话戳破了,自责和内疚洪水一样涌进去,撞得他整个人又疼又涨。
他关掉花洒,取出毛巾温柔又小心地擦掉许颂脸颊上的水珠,后悔又认真地说好。
他们在浴室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吃完午饭,许颂看了看时间,感觉午休的时间好像不多了,想不睡午觉了陪豚鼠玩一会儿,但秦驰想让他请假下午留在家里休息。
许颂犹豫了下,最后在秦驰祈求的目光下同意了。
许颂的辅导员是个很好说话的,很快就批准了他半天的请假。
许颂军训之后好忙,没多少时间陪颂宝,几乎都是秦驰在陪,现在秦驰要上课,两人都没法陪着颂宝。
许颂怕时间一长,豚鼠高需求得不到满足产生抑郁,心里有些担忧地思考再养一只豚鼠的可能性。
因为网上都说豚鼠是群居动物,养两只有伴的话会更好。
秦驰对许颂的意见向来持双手赞成,也喜欢成双成对的寓意。
于是许颂当场开始在网上给颂宝找朋友,要看面相听话脾气好不凶的,他担心给颂宝找小伙伴不成反而还找了一个冤家,所以找得格外仔细。
秦驰坐抱着许颂,许颂盘腿垫着豚鼠,一家三口温馨地窝在沙发里。
秦驰下巴垫在许颂肩膀上看着他翻手机,忽然温声询问:“中午追车的人是颂颂哥哥吗?”
许颂翻手机的动作一顿,低低唔了声,有些主动地把许祐中午说过的话跟秦驰坦白:“他想要让我找你帮他弄担保书,但是我觉得不放心,就拒绝了他的请求,而且我也不想麻烦哥哥……”
秦驰长长“嗯?”了声,鼻梁抵着许颂的侧颈轻笑着直言:“颂颂的事情不是麻烦,只要颂颂愿意,我可以帮他。”
许颂很快地摇头说不要。
“我不知道他想要担保书做什么,他不愿意说实话肯定是做不好的事情。”他以自己对许祐的了解推测道。
秦驰有些惊讶地抬头跟许颂对视,意外地说:“他没有告诉颂颂?”
许颂闻言望着秦驰,迟缓地眨眼:“没有呀,他不愿意说。”
见秦驰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许颂有些紧张地好奇:“哥哥知道吗?”
秦驰嗯了声,但又不太确定地笑着补充:“听朋友提过,但也不一定是真的。”
许颂扭着身体转身,豚鼠因为他的动作吓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地嘟嘟叫,他赶紧把小家伙抱到地上放它去吃东西。
豚鼠一走,沙发里就变成二人世界了,许颂也完完全全调整姿势面对面跟秦驰抱着,好想知道地关心问:“是什么事情?”
秦驰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概括才能让许颂更好的接受,只能先言简意赅地说F大校方正在对许祐进行开除学籍的处理。
开除学籍一词对许颂来说太遥远了,他只在高一的时候听说过一次,对方处分的原因是校园欺凌导致另一方重伤,然而当这个对象换成了许祐,许颂难以将这个处分和自己的哥哥联想起来,毕竟许祐平时对他态度再怎么恶劣,也会在其他人前作出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不然,许祐在初高中也不会做到好评连连。
许祐好不容易擦边进了首都的高校在亲戚朋友面前赚足面子,又给李洁许高富长足了脸,真要收走他最引以为傲的一部分,留下重重一笔黑点,那不是在要他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