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显然并不是重点,他努力打起精神,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了齐炀。
果不其然,齐炀听完也逐渐皱起了眉。
「你是说你亲眼见到你走後不久他们便从这里出去了?」
「对。」
齐澍点头:「我亲眼看见他们从这里出去了。兄长,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父亲说那几人是来家中暂住,可却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齐炀沉默着,似乎是在思索什麽,齐澍见状不敢打扰,只好等着人开口。
片刻後,齐炀说道:「那三人中,那名女子据说是那蒙眼男子的娘子。」
齐澍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麽会突然说起这个。
「你认识那个蒙住了眼睛的男子吗?」
齐炀突然问道。
齐澍自然摇头。
齐炀站在门口,想着今日那三人离席後坐在主位的那人告诉自己的消息,神色间蒙上一层阴翳。
「他是陆诏安的儿子,陆景行。」
「陆……大理寺卿?」
这名字实在称得上如雷贯耳,齐澍只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想到这位自就任那日起便被陛下当作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杀了不知道多少官员将领,乃至於几乎被整个朝野所畏惧的大理寺卿,齐澍瞬间变了脸色,「他怎麽会来我们这里?」
齐炀神色倒是比他镇定许多。
「檀云在信中说他是因为避祸,所以才会来此暂居。」
「避祸?」
齐澍想着对方脸上蒙着的纱布,心下猛地一突,「居然有人敢杀他?」
那人背後站着的可是陛下。
齐炀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不免觉得他天真:「江南与京城之间山高路远,管它什麽来头,只要你手段够厉害,能把人连皮带骨头都碾碎了抛去钱塘江喂鱼,到时候自然便是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这话说的太大逆不道,齐澍眨眨眼睛,脊背发凉,没敢说话。
齐炀收敛了冷意,转而又道:「我不在意他得罪了谁,又是为什麽得罪的那人,我现在只想确认
一件事情。」
他看着齐澍,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後齐澍听见他开口,缓缓说道:「朝中上下都知道大理寺卿陆景行为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一心只为替陛下肃清天下,他哪来的娘子。」
如惊雷劈身,齐澍蓦地恍然大悟。
寒意蓦然生出,沿着脚底一路爬升。他看着面前目光阴冷的齐炀,吞咽数下,喉结滚动多次,而後才终於艰难地吐出那句话:「所以避祸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他其实是冲着我们家来的?」
毕竟齐家的过去,谁都知道。
即便如今齐家已经改邪归正,可齐霍曾谋反一事,始终是悬在他们一家头上的刀斧。
「我不清楚,或许陆景行确实已经成婚,只是从未有人知道此事。」
虽然这说法听上去实在不太能站得住脚。
但如果不是这样,那齐炀也确实是想不明白这其中具体的关窍缘由。他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说:「但眼下想要验证这事情的真假倒也不难。」
下一瞬,目光在空中相撞,齐澍听见他说,「你需要想办法确认他们二人到底是什麽关系,就自然能够知道了。」
第43章赴宴不是风变得滚烫了,而是他自己在……
「邀我们赴宴?」
看着前来传信的丫鬟,沈长宁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道:「你是说你家那两位公子要要我们去赴宴?」
丫鬟点头,笑道:「正是呢,娘子。我家大公子说了,昨日家宴拘束,未能招待好娘子郎君,因此今日特地在花园凉亭中重摆宴席,还请两位赏脸出席。」
「……」
想到昨夜见到的种种以及那顿让自己吃得没滋没味的饭,沈长宁胃里难受地翻滚了一下。
怎麽办,这脸她还真不想给。
可眼下他们毕竟是借住在人家家中,转头看了眼在窗边坐着的陆景行,於是沈长宁只得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