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们稍後便来。」
於是片刻後,凉亭中,一行五人坐在亭子里,面前是放了各色药材,煮起来香气扑鼻的沸腾铜锅。
「昨日我们匆匆赶回,未能好好招待诸位,为了以表歉意,今日特地重设宴席,好好与诸位认识一番。」
齐炀坐在沈长宁对面,端着酒杯,说话时唇瓣微弯,面上浮动着温和笑意,一时间就仿佛连那眉眼间的冷意都被这笑意暂时冲淡了许多,看上去亲切无害。
沈长宁听着他这话,想到昨夜她和陆景行躲在假山後见到的对方,便不由得一边假笑着低头一边在内心疯狂腹诽。
这人可真会隐藏本性,要不是昨夜因为迷路偶然进了那院子,从而撞见了你是怎麽毫不留情地动手扇你弟耳光的,我怕是还真信了你这个看上去温和无害的笑容。
陆景行脸上仍旧蒙着纱布,面容被遮去大半,让人看不清他真实样貌到底长什麽样。而又因为受了伤,所以齐炀很体贴地在他来之後派人将他面前的酒杯里装的酒换成了茶。
陆景行端起杯盏,嗅着那袅袅茶香,笑道:「齐公子言重了,那宴会本就是齐伯伯为你们兄弟两人接风而设,陆某等不过是借二位的光罢了,谈何招待不周。」
齐炀垂着眼,失笑,「哪里哪里,还要感谢郎君赏脸,愿意前来赴宴。」
陆景行也自然回道:「今日既然齐公子有心再次相邀,陆某等自然是感激不尽,谈何赏脸。」
几个各怀鬼胎的人你来我往地寒暄了一阵,文绉绉的话推来绕去,听得沈长宁脑袋都大了才终於止住话头。
齐炀的目光不准痕迹地在陆景行手中端着的杯子上划过,而後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他弯了弯唇角,笑道:「不多说了,大家共饮一杯,而後动筷吧。」
几人举杯,沈长宁皱着眉头抿了一小口,被杯盏里装着的澄亮酒液辣得皱了皱眉。她侧头,掩住唇瓣,轻轻吐了吐如同被蜜蜂蛰了一般的舌头,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酒桌文化。
上辈子做了律师後也一直在喝酒的沈长宁是真心不喜欢这种随时需要推杯弄盏的氛围。但所幸和昨夜比起来,那涮锅的滋味倒确实是很不错,鲜肉,青菜,蘸料。
沈长宁喜滋滋地想,这不就是火锅嘛。
她於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兀自闷头大快朵颐,吃得无比开心。
到最後离开,她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就连离开後走在路上了都还念念不忘。
「真好吃,陆刑,下次我们自己也弄这个吃。」
陆景行笑了一下。
「这麽好吃?」
「当然!」沈长宁点头,「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只可惜我都许久没吃过了。」
她指的是她穿越到这来过以後就没再吃过了,一旁的陆景行听了却以为她说的是她之前说的自己为了逃婚,躲进破庙里後便再也没吃过了,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好,以後我们也让人做这个。」
沈长宁没察觉他的心思,立刻喜滋滋地点头。
跟在他俩後面的陈升围观了全程,听着那久久未曾在耳边散去的声音,他仍然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陈升止住脚步,目送两人进了院子,他面上表情冷静,实则早已经在内心默默抓耳挠腮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恨不得连夜奔逃去京城,把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抓来江南,和他一同围观那个陌生到了极点的人。
这边沈长宁和陆景行一同进了院子,她扶着陆景行在凉亭内坐下,片刻後起身离开,去往厨房端陆景行每日需要喝的药。
逐渐的,陆景行只觉得不久前还清醒无比的大脑逐渐被一种奇怪的,令人羞耻的东西所占据。周身那包裹着他的凉风似乎也都慢慢变得滚烫起来。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终於在越发滚烫的呼吸和乾渴到了极点的喉咙中迟钝地,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
不是风变得滚烫了,而是他自己在发热。
随着长袍下的某处逐渐起了变化,陆景行几乎是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眼睛因不敢置信而缓缓睁大,惊愕在顷刻间翻涌升腾,喉结滚动数下,将脖颈上面沾着的热汗融化,沿着皮肤向下滑去。而後他猛地起身,一把扯下纱布,在朦胧光晕中脚步趔趄地向屋子里走去,背影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沈长宁端着药碗回来的时候亭子里已经空了。
「嗯?人呢?」
她站在亭子里诧异地四处张望,片刻後目光一顿,沈长宁端着药碗往屋子里走去。
「陆刑!你在屋子里吗?」
她一边说着便要一边伸手推门,可掌心贴住,门扉摇晃数下,她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这门并未关上。
眨眨眼睛,沈长宁推门而入,看见了满眼的空。
人不在这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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