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愣了一下,而後低垂着脑袋,缓缓睁大了眼睛。
009疑惑地在脑子里问沈长宁:「那些人不是都是证人吗?他为什麽要杀掉他们?!」
沈长宁哑言。
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009,因为就连沈长宁自己也觉得後背发凉。
她知道陆景行是想用这群人的死亡来威慑她铺子里关着的那几人,也知道那群人为虎作伥,罪有应得,可这样的死亡终究是太过容易了。
既无需律法定夺,也不必公堂审问,仅仅只需要上位者张一张嘴便可以轻易地抹去一群人的性命。
沈长宁抿了抿唇,心里突然生出些许失望的感觉。
律法在这里似乎只是一纸空谈。
她发呆时,那三人已被押着跪到了一旁。
沈长宁转头,瞥见那三人此刻的神色。只见先前还尚有血色的几张面孔在看见那倒在地上的几人後已经变得惨白。
他们跪在一块,彼此挨挨挤挤地挤在一处,如同沈长宁以前小的时候去爷爷奶奶家见过的立在电线杆上的麻雀一般,正在不停地发着抖。
何清平也被陆景行公然无视律法,竟以性命相要挟的这一招给震慑到了。
等到反应过来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那被吓破了胆的几人早已颤抖着吐露出了一切。
他们如实交代了那矿洞在何位置,是何矿产,由谁开采,又是那些人在其中帮忙负责打理。
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从这三人口中被吐出,上至官员,下至商贾,都是一些有名有姓,甚至贤名在外的人。
百姓们听得惊愕连连,纷纷议论,直说人不可貌相。
而何清平的脸色也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名的吐出而变得越来越难看,终於,他彻底暴起,冲着陆景行愤声道:「陆景行!你枉为大理寺卿!」
「你杀光人证,逼迫恐吓人替你铲除异己,故意将这罪责扣到我头上,如此罔顾王法,和那故意污蔑清白之臣的奸佞有何区别!」
「……」还是来了。
听着随这话一同响起的来自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沈长宁默默低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此行事,确实容易遭人诟病,甚至一个不慎便容易被歪曲成屈打成招,到时候即便宣判,只怕也难以服众啊。
她微微抬头,有些隐秘地向那案後坐着的人投去目光,却只见男人面色平静,仿佛什麽也没有听见,又仿佛早已备好後招,仿佛浑然不惧。
沈长宁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心中立刻生出一股奇怪的违和感。
这太奇怪了,陆景行并不是这麽冲动的人。
她回忆着自己认识的陆景行,冷静,多疑,心思重到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麽,总之无论哪一个都与现在这个一言不合便让手下杀光帮凶人证以威胁震慑人的酷吏的形象相去甚远。
沈长宁这麽想着,便鼓起勇气转头去看那地上躺着的那群人。
只见血泊当中,众人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她正要看个仔细,却突然对上了金钊的视线。
然後他飞快地冲沈长宁眨了眨眼。
「……」
沈长宁一怔,随即一个想法猛地从她脑海中闪过。
她转过脑袋,低头,一时间几乎要被气笑,可是转眼心里却又突然生出欣慰感。
还好,陆刑确实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沈长宁忍不住想。
而随着陆景行开口,很快便证实了沈长宁心底的那个想法确实是真的。
「杀光人证?」
男人端坐在长案後,轻轻叩了叩桌面。
「本官杀谁了?」
「你明明……!」
话语说到一半,何清平猛地反应过来,他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和陆景行对视片刻,随後转头看去。
只见那原本倒地的几人,现下已经缓缓爬了起来。
他们确实是受了伤,可金钊并没有杀死他们。
「不过小施惩戒而已,哪里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半个时辰前,城外。
领了陆景行命令的那名金吾卫纵马到囚车边,低头看着那群人,问道:「想活命吗?」
整个矿洞被端,那群人已然吓破了胆,於是纷纷点头答应。
可是那其中也有谨慎的,看着金吾卫,恨声道:「我们可是为太守大人办事,你们当真敢得罪太守大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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