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极少有人知道这极特殊的荣耀背後却又是多少人的悲哀。
陆景行的父亲陆诏安还任太子太傅的时候,先帝尚还康健,彼时的大燕还不是大燕,还是元景。
「太子?」
沈长宁问道:「是陛下的兄长吗?」
沈长宁回忆着009曾给她看过的背景资料,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太子殿下在燕文帝登基以後便被封为岭
南王,离开京城,去往封地了。
「对。」
陆景行将额前遮住她眉眼的碎发撩拨开,垂眼道:「但他们其实并不是兄弟,因为那位太子并不是先帝的儿子。」
他看着少女缓缓睁大的眼睛,也不意外少女的惊诧。
「他只是先帝为陛下在民间找的替死鬼,为的是替陛下挡住那些有心之人的侵害,好确保陛下能够平安长大。」
沈长宁皱了皱眉,感到有些不适。
「而我父亲是当时的太子太傅,也就是那位假太子的老师。」
说到这里,陆景行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冰冷。
「他面上是那位假太子的老师,暗地里却一直在遵从先帝吩咐,教授陛下学识。所以他从很早起,便知道未来若是先帝驾崩,会继承大统的人只有可能是陛下。」
於是为了为陆家向这位未来的君主寻求荫蔽以及荣耀,陆诏安做了一个决定。
「他把他的大儿子送进了宫中,做了陛下的伴读。」
而这个决定,也是导致陆景行後来所遭遇的所有不幸的开始。
他自以为自己有先见之明,却不知道这等行径已然犯了先帝的忌讳。於是一道口谕传到陆家,先帝派人告诉陆诏安,说他可以不计较此事,可大臣恃重,与其关系过於亲近於幼主无益,若他一定要如此,那陆诏安便只能将他的儿子藏在暗处。
也就是这辈子只能做燕文帝的暗卫,不能拥有自己的姓名,也终身不得踏入朝堂。
可这样的条件,陆诏安怎麽可能会答应?
陆景行说到这里,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沈长宁从这阵沉默中嗅到了不详的味道,她心脏猛跳了两下,看着陆景行,问道:「然後呢?」
男人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他看着沈长宁,片刻後轻轻弯了弯嘴角,那张在昏暗中莫名显得有些阴沉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讽刺意味满满的笑容。
「他於是终於想起来,自己其实是还有一个儿子的。」
只是那儿子不过是府上养花的一个婢女所生,是他当年赴宴归来,不幸喝醉了酒以後酿成的後果。
陆诏安与妻子秦素是青梅竹马,当年一夜荒唐後他马上就要处死那个婢女,可看着对方那一片狼藉的身体,最终还是不忍,只让人偷偷将这婢女赶出了陆家。
哪怕後来知道这婢女怀了他的孩子,他也始终不闻不问,对母子两避如蛇蝎。
「跟在母亲身边的那段日子,我虽然过得艰辛,但因为母亲很爱我,所以我从不觉得自己可怜。」
只是陆景行也知道,是因为有了他,所以母亲才过得要比寻常人要辛苦许多。就连身体也因为生他时大伤了元气,所以变得虚弱许多。
可他们很穷,穷到只勉强能够温饱,穷到根本买不起药。
所以在陆家派人来接他的时候,年仅五岁的陆景行握着母亲的手,认真地看着面前恐惧不已,只会流泪的女人,说道:「没关系,如果真的能够让母亲住上大宅子,把身体养好,从此再不愁钱财,我愿意和他们回去。」
女人或许是没想到他会这麽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然後许久以後,她紧紧抱住陆景行,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悲痛欲绝,即便在很久以後,都仍然是陆景行噩梦中最常出现的片段。
他们最後还是答应了陆家。
然後在临别时,陆景行和母亲约定好,等到陆景行再长大一些,等到女人的身体完全好了以後,他们再找机会见面。
可是陆景行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约定永远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因为陆家需要的是一个比长子更受宠爱的么子,而不是一个婢女所生的无名无分的私生子。
於是他刚刚上了陆家的马车,他的母亲便被人捂住嘴巴,拖入巷子里利落地抹了脖子。
而动手的人,正是先前那个承诺会给女人宅子和金银田地的陆诏安的心腹。
自此,陆景行再没有了母亲。
第69章爱意笨蛋,这个时候要说我爱你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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