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死。”
“怎麽样?”尚未抵达淮阳地的周非辰和周瑾带着一批在大河以南选出来的领头人正在搭船赶路,半路就收到了荷香伶的急信。这急信由行动最快影卫恨残影亲自送来——
“非辰哥哥,我们需要延迟入城了。”周瑾的神情极为严肃,压低声音悄悄道,“罗成兆怕是被人换了。”
周非辰惊地直接愣住了:“什麽?”
周瑾竖起手指,仿佛很轻松似的搭着周非辰的肩膀看外面的夜色,低声道:“荷姐的消息,我试了,联系不上先生。”
周非辰看他,用眼神询问周瑾的打算。
“淮阳地要去,但是我们不能带这些人进去,会出事。”
“所以?”
“朝阙山的时候,我本来打算悄悄见先生一面,但没见到。不过他托新护域神借了些人手给我。”周瑾看着周非辰,“有两个人和咱俩的身形很接近。”
“???”周非辰的表情有些扭曲。
“不悔哥说,可信。我想试试。”
“你到底想干嘛?”
“如果圣教已经对罗成兆出手,咱俩能幸免麽?”
“等等,万一罗成兆没有出事……”
“那我就制造一次事故。”周瑾道,“非辰哥,机不可失。”
半刻後,夜色笼罩的水面上,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忽然腾起,一条两层的渡船在光芒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的妈啊……还好咱们跑得快……呼噜噜……”水面下,一个巨大的水泡里裹着十几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滚动方式在向目的地游去。
“小周公子,你怎麽知道圣教会在这会儿偷袭咱们的?”
“圣教不是一直在监视河面上的渡船麽,尤其夜里,大多都是黑船。这会儿是寅时後半,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我要是偷袭,也会选这个时间。”
看着一行人在水泡里诡异的漂浮姿势,周非辰拉紧周瑾,免得他一头转出去,损害了方才制造的英明形象。周瑾却反手拽住他,哇哈哈的大笑了一声,凭空团身翻了个滚儿,快乐地叫着:“好像这样子能让泡泡速度更快啊!大家翻起来!”
周非辰:“……”
是夜,罗府书房。
罗成兆坐在椅子上,半晌动都不动,一旁站着一个白衣人,比他还像一尊雕塑。忽然一道流金闪过,白衣人动了,“得手了?”他皱了皱眉头,而後动了动手指,打开了灵视——他看到了一个在黑黢黢的水下不停翻滚的大泡泡,卷起周围旋涡水泡无数,连河底的淤泥积沙都翻了起来,端的是乌烟瘴气。白衣人挑了挑眉毛,轻轻哼了一声,关闭灵视,隔空把罗成兆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想孤立我?没那麽容易。”
同一时间的菡芸馆里。
“按照原计划,你们不用等结果了,就地化整为零。你们都是中域人,之前已经安排好你们撤往狐族和岭南,尽快啓程。”
“那令主你呢?”
“我得留一天,而且,师兄还没联系上,我怕出事。”荷香伶笑了笑,紫衣老者道,“没关系,我有脱身的法子,你们快走吧。”
说罢她便打开了一面镜子,那上面星星点点如同晴朗无月的夜空,细看下来,每个发光的点都是一片羽毛的形状。荷香伶静静地亲眼看着,看着羽毛一片一片地黯淡下去,直到身边亮着的,最後一片羽毛。
“阿叔,你也快走吧。收魄童子在外头等着呢。”
“伶儿……”老者叹气,声音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你到中域来的时候,我就照顾着你,是看着你长大的。”
荷香伶——白儒飘伶擡头看着老者,婉转艳丽的颜色被黑色掩盖,露出的便是那双灵动里藏着异乎寻常冷静的眸子。
老者颤了颤嘴唇,想说什麽,白儒飘伶却笑了笑,“霜节姐姐还在等你回去呐。”
话音还没落,老人走上前来,抱着白儒飘伶,一下一下地拍着,泪流满面,“你就是我老凌头的第二个孙女啊!丫头,你可得回来啊,你得和霜节一起来给我送终!”
白儒飘伶一时没忍住,心里抽疼着,回想着已经模糊的记忆里,曾经是不是也有这麽个疼爱她的爷爷,然後颤抖着抱了抱紫衣老人。
“会的。”
镜子彻底暗了下去。
白儒飘伶捏了个火诀,将镜子在里面烧了一刻,等灵力彻底耗完,成为一面普通的镜子。然後在上面刻下了几行字:
“清风几曾思苑景,菡萏因我自娉婷。愿将华年寄彩书,莫顾云深空飘零……”
刻罢,挑了挑嘴角,然後将整理好的线索,罗府发生的这桩意外,以及周瑾的部分消息全部录进入一块灵石中,捉了一条锦鲤让它吞下去,然後扔回了水里。那锦鲤不多时就沉在荷塘底,化作了一块石头。又取出之前阅天机交给她防身的一支越天离神箭,将之缩小了,簪在发髻上。再把那只孔雀弩调试校准,收在怀里。
做完这一切,她舒了一口气。将妆奁打开,对着镜子梳起妆来。
她想,我大概是走不了了。
那也不影响我要漂漂亮亮的,去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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