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阳从包里拿出一套护肤品:“辛苦了阿姨,这个送您。”
“还给我带礼物了?”陈阿姨是个很爽朗的人,接过後又说,“我很喜欢,谢谢你。”
“一家人不用说谢谢。”陈大夫洗完手,看了眼客厅又问,“嘉禾呢。”
陈阿姨说:“屋里哭呢。”
辅导作业被气的那股劲儿早散了,陈宇阳听得心疼起了小丫头:“刚有点儿凶,我哄哄他去。”
陈阿姨催他去洗手,说她哄就行,等都坐到饭桌上了,陈嘉禾还没出来。
“还生我气呢?”陈宇阳说着要起身去哄人。
陈阿姨哦了一声说没事,按照她的哄人方式,气沉丹田:“陈嘉禾!”
卧室里没动静,陈阿姨示意他们动筷,扭头冲着卧室门喊:“我数到三,不吃就饿着,一!”
陈嘉禾怪给面子的,连二都没让她妈喊,自觉地出了门,然後就站在门口巴巴地往这儿瞧。
陈宇阳过去哄:“哥错了,下次注意态度,不凶你。”
陈嘉禾撅了撅嘴:“我原谅你了,但我以後可不让你辅导了,脸一黑,比我妈都吓人。”
“臭丫头。”陈阿姨笑骂了一句,跟她招手,“快来吃饭。”
家庭的温馨气氛让人惬意,单单躺在床上心里就跟生了芽似的不想动,舒服且悠闲。
这几天无所事事,白天就跟着他爸在医馆待着,陈大夫闲下了就会跟他唠点儿家常,东扯一句谁家谁谁谁现在可有出息了,西念叨一嘴谁谁谁不成器气的父母不认他。
陈宇阳在儿时有很多夥伴,每每出门呼朋唤友身後跟着一帮人,不过他跟小夥伴儿们已断联多年,许多人与事都逐渐淡忘了,听陈大夫闲聊这麽几句,还挺有意思的。
“别动我药!”陈大夫伸手阻拦,嫌弃他,“你个学西医的,不许动它们。”
陈宇阳自小耳濡目染,对中药材并非一窍不通,有时见他们忙想帮,他爸总是那这话怼他,让他没事就上後院玩儿去。
“中西不分家啊爸,你有完没完。”陈宇阳无奈道,“我早辞职了。”
陈大夫看着药材沉默了几秒,冷不丁地说:“我是想让你接着干呢。”
陈宇阳跟他盯着同一块儿药材,没接话。
陈大夫继续忙起手里的活,当没说过这句话似的又问:“什麽时候走?”
“後天一早。”陈宇阳靠在一边看着他忙活。
陈大夫点了个头:“明儿晚上咱爷俩喝点儿?”
陈宇阳应了个行,又被他爸撵去後院了。
今天周末,下午阳光正好,陈宇阳摸了下空荡荡的裤兜,扭头往陈嘉禾学习专用小房间看了眼。
陈嘉禾被他辅导出阴影了,宁可借他手机边看边写,也不肯放他进小屋了。
在这父女两跟前两边儿遭嫌弃,正好院里放了一把便携的露营椅,陈宇阳乐得悠闲,坐下搭住腿,仰着脖子一觉睡到了傍晚。
醒时正值夕阳西下,天边的橘色如焰火般耀眼,陈宇阳活动了下脖子,目光落在小屋的窗户上,十分意外地挑了下眉。
手机果然比他强,居然让陈嘉禾安安生生地写了一下午作业。
他敲了下房间推门进去,陈嘉禾俨然沉入学海里,嘴里重复念着一个单词:“ce。”
陈宇阳欣慰地点了点头,刚想夸她一句,只见陈嘉禾冲着电话问:“哥哥,这次发对了吗?”
陈宇阳站直了身子,问:“你跟谁说话呢?”
陈嘉禾拿起手机递给他,陈宇阳接过,等看清手机里对方的脸後,他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
他眼球僵硬地移动,看清视频时长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百三十九分钟!聊什麽了?
“沈。。。”陈宇阳努力地露出一个笑脸。
视频里突然传出一阵沙沙作响的竹林晃动声,风动过後静了几秒,沈泓轻轻笑了一声,嗓音微凉慵懒:“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