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吗?”沈泓低声问。
陈宇阳没控制声音,看着外面的雪景:“想啊,很想很想。”
似乎是距离的缩短,也或许是得知了某些事情,以往那份忐忑不安消失,可意外的是,安心始终没有降临。
陈宇阳喉间涌起一股辛辣的酸涩,压抑不住地咳了一声。
“感冒了?”沈泓问,“你那边天气怎麽样?照顾好自己。”
陈宇阳慌乱地将手机切换到天气画面,确认之後才说:“晴天,没感冒。”
说完,二人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陈宇阳轻微地吸了吸气,温声问道:“沈少爷最近在家住的开不开心?胖了没有?”
沈泓似是在无奈地笑了一声:“开心啊,也胖了好多。”
“看来晚上有好好吃饭了。”陈宇阳紧握着手指,戒指卡在指缝里,皮肤仿佛被切割那样疼痛,“今晚准备吃什麽?”
“吃鱼!今天一直在下雪,请了一位师傅来家做鱼,正在楼下准备。”沈泓声音上扬,每个尾音里都带着笑意。
陈宇阳让他传染的嗓音里也饱含愉快:“那沈少爷要吃多一些。”
“沈少爷会的。”
沉默再次降临,因为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未来,他们都选择对彼此做些许的隐瞒,以为可以将压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们好像又陷入了那种互相暧昧的尴尬时期。
陈宇阳清清嗓,仿若无事不紧不慢地开口:“沈哥,我还要忙,先不说了。”
“好,那。。。。下次再说吧。”
陈宇阳紧紧握着手机,稳着气息嗯了一声,刚要挂断,沈泓又急忙叫了他一声。
“陈宇阳!”他说,“我还没习惯叫你陈凛。”
“叫什麽都行。”陈宇阳再开口时便乱了呼吸,他边故意咳嗽边说,“不小心吸到抹茶粉了,好呛。”
沈泓并无多想,等他咳完,说:“要等我。”
眼睑下的那层湿润似乎被冻住,卡在睫毛处扎的刺痛,陈宇阳鼻尖酸涩,他闭上眼,擡唇微笑:“我才不等你。”
他声音呢喃,似是柔情蜜语一般,沈泓戏谑道:“刚谁说的我把他勾的魂不守舍,嗯?你不等我等谁啊?”
“是啊,不等你等谁。”陈宇阳手指搭在眼上,食指止不住地来回擦动,“永远等你。”
电话最终还是由沈泓挂断,陈宇阳听到在他说完後,沈泓那边响起一位女士的声音,催他下楼喝茶。
陈宇阳放下手机,喝完咖啡起身离开,雪小了一些,天色低沉,继续往前走,能看到好多人家里都开了灯。
拐弯走向另外一条路,一位大叔正在扫车上的积雪,一大片冰凉的雪花扑面而来,恰好甩在了陈宇阳的右脸上。
“哎呦,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大叔连忙道歉。
陈宇阳未开口,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路灯照耀着长街,漫长的白色遥遥无际。
陈宇阳四肢发麻,停在路边,弯腰在草坪上抓了一把松软干净的雪。
也许是大多恐惧来源于未知,等终于看到了最坏的结果,彷佛心绪被冰冻住,没办法再去左思右想。
他把雪一点点在手心里压实,掏出手机给陈大夫拨出了电话。
接通的那刻,他感觉嗓子好像也被这团雪塞了个紧实,堵在喉间滞涩难受。
“陈凛?”陈大夫唤他好几次。
“爸。”陈宇阳一口一口地往外呼气,“我不能。。带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