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三十七章“她让我,不要告诉你”……
周淮律几乎是一夜没睡,天刚亮起,就带着医生来到了班社。
他穿着简单的针织衫休闲裤,脸色憔悴,眼球红血丝密布,眼底下熬夜後的浅青,他先开口道:“外公。”
片刻後,又解释来由:“我带医生来,给你看看身体。”
这个月来医生每天都会给陈沙看身体,但是因为之前周淮律住在这里的缘故,所以每天医生看身体的时候,他都去买菜,今天特意带着来,意思明显。
陈沙也不揭穿他,他七八十岁的人了,面对小辈的事情,倒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心情来,想骂就骂,想笑就笑,他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麽事,只是摊牌後都带着尴尬。
“诶,辛苦你了。”陈沙把老花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後直起身跟之前一样坐好,让医生把脉丶量血压丶测血糖丶这些弄完都以及是几分钟後,医生简单的叮嘱之後便离开了。
期间,周淮律就坐在木沙发上,望着上二楼的地方发呆。
陈关他们都醒来了,看见周淮律坐在堂屋,半晌後才开口:“淮律,那麽早。”
小舟她们也出来了,几个小姑娘前段时间都喊着姐夫,这会儿看见周淮律後,站在原地,挠挠头,开口道:“淮律哥,早上好。”
从大家的反应里得知,他们离婚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明明前两天他和陈关他们还在後院研究自媒体,回了趟香山澳,什麽都变了,失去和拥有,什麽都是在瞬间发生。
周淮律坐在木凳子上,目光有些游移,没了平时和他们无拘无束的侃侃而谈。
木讷的点点头。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楼梯处,企图在等某个身影。
从晨光微熹到正午时分。
那道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整个班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存在而静悄悄的,周淮律在这种寂静里,不由得想到昨晚争吵,她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你不会再看见我。”
他心里忽然就被抓了下,终于不再痴傻等待。
他看向陈沙。
说了整个上午第三句话:“外公,枝枝呢?”
就知道他要这样问,想到昨晚江枝回来後急匆匆的收拾行李离开的模样,对于他们两人的事情,陈沙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她昨天晚上回来後就收拾东西走了,你别找她。”
话音刚落,周淮律就明白了。
江枝不让陈沙告诉她,她在哪里。
没想到她会真的离开不见,她除了班社还能去哪里?他猜不到。
周淮律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变得敏感,脑子很乱,明明陈沙都说了让他不要寻,可他还是固执的看向陈沙,企图他帮帮自己,道:“外公,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枝枝在哪里。”
他想找她。
想见她。
他的低迷丶无助丶陈沙看在眼里。
可江枝昨晚回来後的难受丶委屈丶他也看在眼里。
“淮律啊,”陈沙沉思片刻後,从椅子上坐直,他边沏茶,边道:“枝枝呢,她昨晚叮嘱过我,如果你有来,有问,让我不要告诉你,她在哪里。”
陈沙看着周淮律,在他就要说出下句话时,擡起手摆了摆阻止他说,然後把茶倒好,递了杯给周淮律,道:“她没有妈妈,有爸和没爸没区别,和你又离了婚,我不可能为了你,再去出卖她。”
“这世上,至少要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爱着她吧?”
至少要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爱着她吧?
最後的这句话,让周淮律心里那种期待和急切瞬间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无声的泄了气。
他垂眸,竟半会儿找不到任何反对的话。
只端起眼前的茶,喝了口,意思是听进去了。
她不愿见他,明白他今天还会来,也猜到他会去问陈沙,所以躲得远远的,不让任何人告诉他,自己的行踪,他闭上眼,感觉天旋地转,迷茫,无助。
他还能做些什麽呢?
说不见,就真的不见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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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德公馆内,落地窗可以俯瞰广州的璀璨夜景。
江枝却无心去观赏,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头发被她随意勾起,射灯照射下,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客厅的书桌上放着好几本书,最顶上的那本封面写着的是《思想政治理论》。
她垂眸,纤细的手上拿着笔,正认真丶专注的看书。
放在右手边的手机微信响起,她打开看,是蔡双发来的语音消息:“就是这几本,你把这些的基本理论看完,然後外语的话你来得及补知识吗?”
“外语?”江枝问。
蔡双道:“对,研究生需要俄语丶英语丶日语丶这三个语种选一种,考试要用到,你可以去找个雅思班培训,反正初试还有一个半月。”
江枝听完,摁下语音道:“没事,这三个语种我都会。”
她从小就学习外语,爷爷是把她当做江家的接班人培训,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基本的社交话术,她都会,不仅如此,因为兰双的缘故,她还会葡萄牙语。
长期被裴子舒压制,对周淮律卑微,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爆发了之後才意识到,她也是爷爷悉心教育,真金白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如果没考上戏曲院,她可以去继承江家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