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呢喃:“我不知道。。。”
她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各种样子。
三年前为了挽留她做下的种种,红透的双眼,跪下来求她不要与别人在一起。
还有回国後重逢的那些试探,送外卖,变幻来变幻去,归根结底还是周淮律。
最初离婚挽留,她以为只是因为他的不习惯丶不甘心,所以才做出这麽多的幼稚行为。
但是她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他在这三年里,婚戒不离手,连平时最看重的家族规矩也不守。
其实她不愿意在这时候听那麽多他的好话,这种愧疚的感觉会占据她整片心,会让她更难受,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背对着许特助,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手心上。
她又能为他做点什麽?
不知过了多久,许特助已经离开,江枝的眼泪还是没停。
当眼泪持续无声掉下来时,她的脸颊上忽然多了双大手。
温柔的替她擦拭掉眼泪,熟悉的味道,温柔的触摸,她愣住,立刻抓住这只手。
她擡起头,包着眼泪,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只见周淮律虚弱的睁开眼。
终于醒了。
她紧绷着的心终于落下。
江枝立刻从凳子上起身,边摁下铃呼叫护士医生,边道:“你醒了?”
他张开口,好似在说什麽,她情急之下,靠在他的胸膛,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在她大脑一片空白时,只听他说:“你有没有什麽事?”
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明明为了就她,险些把自己的命送出去,醒来不是问自己怎麽样,不是问医生怎麽说,而是先问她有没有什麽事,这种直白的关心,让她的眼泪决堤。
她只顾着摇摇头,绷不住的哭泣。
他心疼她的眼泪,却又开心她的眼泪,见擦不掉,只温柔的安抚,像哄小孩儿似得:“哭什麽?”
她像个孩子,哭的抽泣,停不下来,哽咽的回答:“害怕你出事。”
原来是为他哭的。
她还不知道这句话会给自己惹来什麽祸端。
哭的梨花带雨,脸颊红红的。
只见他咳了咳,明明很虚弱,嘴角却勾起,无力地问道:“为什麽?”
为什麽?
他这句话问的太突然了,让她措手不及。
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成功止住了她的哭泣。
她要怎麽回答?
或许说,这让她怎麽回答。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担忧,因为他为了她而受伤的担忧,可是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正常想要知道答案的询问,就是夹杂着些说不出来的意思。
她知道她接下来无论说什麽他都会往别的方向想。
她默了片刻,眼里还有泪,就是不掉下来了。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寒霜和松木香,伴随着她的香水味,交织在一起。
她想要从他身上稍微直起身,淡淡的香气想要从身边溜走,他怎麽会给机会?
他不会善罢甘休,用力抓住她的手。
男人哪怕虚弱力气都不会减退。
她被牢牢桎梏,走不掉了。
他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看着她的眼睛,深耕剖析,问的明明白白:“为什麽怕我出事?”
他要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