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过进房间的时候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进薄暄的卧室,在此之前薄暄的卧室一直都是不对他开放的禁地。
看到薄暄的动作,沈思过没有想太多便迎上前去,身体比大脑更早做出反应,他直接就握住了薄暄的手。
下一秒,薄暄将人扯入怀抱住。
“以後我的卧室,你可以随意进出。”薄暄的声音还带着一点起床不久的沙哑,有种距离感消弭的诱惑感,说出的话也教人很心动。
薄暄从来都是界限分明,放手时切割得干净利落,决定把人纳入自己的世界後,也会干脆地给予自由踏足薄暄私人领域的权利。
一点也不含糊,更不存在拖泥带水。
“好。”沈思过被薄暄抱着,踏实的身体接触和体温驱赶了身体充斥一整天的虚浮,开始生出了真实感。
在门口敲门时,沈思过想起自己在数个小时前当着薄暄面哭,多少觉得尴尬与难为情。但在开门後看到身上明显多了点生气的薄暄,沈思过又觉得都没关系了,若薄暄能从现在开始慢慢好起来,要他在薄暄面前哭多少次都可以。
尽管抱男人和抱女人的的确确有质的差别,无论是身量抑或是怀抱感受到的依偎感都不一样,但薄暄抱着沈思过,觉得自己适应良好,并没有什麽违和或怪异的心理落差。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太久。
“我们下楼吧。”沈思过说道,声音里染上了点点羞涩,“我给你做了长寿面,再不下去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他刚刚过了这麽长时间才上楼,就是因为他一直等着薄暄起床,收到微信消息後才去厨房下面,煮长寿面多少耗费了一点时间。
薄暄放开沈思过,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你不是说做生日蛋糕?”
沈思过有点不好意思,拉着薄暄的手出房间,“都做了的,你就当是中西合璧吧。”
愉悦的情绪在心底隐秘的扩散,薄暄听得出来,沈思过不再像之前那样严密收敛着情绪了,那让他喜爱沉迷的声线也终于因为情绪的渗透而开始变得比之前更加生动。
把还热乎着的那碗长寿面端到薄暄面前时,沈思过认真说道:“还有些烫,小心点吃,记得不要把面咬断。”
在执起筷子前,薄暄先探手碰了碰沈思过的脸颊,眉宇间是被软化的柔和,“谢谢。”
上一个会亲手为他做长寿面的人是姥姥,自从姥姥前几年过世後,便再没有人给他做过长寿面。
薄暄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人给他做长寿面,还生怕他忘记的提醒他吃长寿面不能把面咬断。
“你开心,就好。”沈思过说道,对他来说,薄暄的一切在他心里都是首位。
薄暄静默了一下,而後似乎费了点努力,才让自己好好的露出了笑容。
这些年,薄暄很少笑,因什麽事而感到高兴的笑更少,以至于当他真的想笑了也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不太协调,对笑这件事不那麽自然。
现在面对着沈思过,还有一碗沈思过为他做的长寿面,薄暄那不太习惯的笑容和煦且明亮:“开心,是我这几年来最好的生日。”
三十二岁的生日,他许了一个并不好的生日愿望。
意外被沈思过发现,然後得到了这几年来最好的生日祝福。
在吃完那碗长寿面时,薄暄听到沈思过唱着生日歌,把亲手做的生日蛋糕放到了他面前。
他看不到那个生日蛋糕长什麽样,但是能闻到蛋糕香,也能闻到一丝丝的甜味。
淡淡的甜味就如沈思过一般,尽管不浓郁,却能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这个生日,没有做什麽特别的事,沈思过把长寿面,生日歌还有生日蛋糕都做全的中西合璧甚至有点点俗气。
可当沈思过陪伴在身边一起吃了蛋糕,之後又一起出门散步时,薄暄渐渐生出了重新攫取到氧气,在窒息前再度得以好好呼吸的获救感。
薄暄知道,自己不会一夜痊愈,但,他似乎也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那一束属于他的希望。
祝之琛在和薄暄打电话的时候就察觉到,薄暄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是半年多以来久违且称得上这些年少见的愉悦。
他寻思那看着温和又有几分神秘的沈思过是真有点本事,因为薄暄显然是过了一个不错的生日。
周末带着文件上门见到薄暄的瞬间,祝之琛再次确定了,薄暄不仅心情好,而且整个人的气色状态也比之前要有所好转,至少身上那股阴郁压抑的气息显而易见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