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期望,练舞的辛苦,对未来的迷茫。。。刚满十五岁的少女总是满腹心事,却要假装坚强。
盛西庭听得多了,对她渐渐怜惜。
有一段时间,季月舒总是无精打采,一副没吃饱饭的样子,盛西庭发现之後,用给人代打攒下的钱,精挑细选了一家干净的家常饭馆,请她吃饭。
季月舒偷偷跟着他去,面对简陋环境也不嫌弃,反而吃的很香。
只是吃着吃着就哭了。
盛西庭吓的头发都炸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又控制不好力道,把她雪白脸颊擦的通红一片。
季月舒被他笨拙的样子逗笑了,抢过纸巾自己把眼泪擦了,趴在桌子上,闷闷的不说话。
绞尽脑汁的讲了半天笑话,她才皱着好看的眉,幽幽开口,“。。。要是我爸妈能像你一样对我,就好了。”
盛西庭听的都笑了,“小公主,像我一样,天天请你吃苍蝇馆子啊?”
“至少你不会。。。”她偏过头,黝黑的眼瞳直直看着他,眼眶里水光闪烁,“。。。不会教你十五岁的女儿去勾引什麽盛家大少爷。”
盛西庭愣在当场。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公主,其实过得很辛苦,但是他却不知道,她的父母,居然是这麽的。。。
他找不到形容词,只能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从那以後,他讨厌上了盛家大少爷,也讨厌上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十八岁的少年发了狠,开始没日没夜的设法赚钱。
因为,他生了妄念,想要护季月舒一辈子。
像蒸汽时代的落伍骑士,拼尽一切的追赶时代浪潮,只是为了解救他心中被困的公主。
可惜,他的人生不是热血少年漫,而是一出滑稽戏,他的努力还是落空,化作了一场笑话。
但在他失去一切的时候,命运突然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见到了盛家大少爷,发现对方也不过如此。
他取代了对方,成为了盛家二少爷,当年绝食反抗父母的小公主却没逃脱命运,被逼着走到他面前,生涩的勾引他。
果然,滋味很不错。
盛西庭舔了舔後槽牙,缓缓勾起唇角。
一直关注着他的宁言熙见状一愣,还没等开口,就又被夏芳瑛拉着追问起了在英国的生活。
听他说着一些生活趣事,夏芳瑛却没笑,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愁肠百结的望着消瘦的大儿子,“原来,在英国的日子这麽难。。。”
“言熙,你受苦了。”
当着盛西庭的面,宁言熙怎麽敢觉得自己苦。
他觑了表情莫测的盛西庭一眼,斟酌着否认,“妈妈,爷爷给我的股份每年分红那麽多钱,我过得挺好的,您就别担心了。”
听他这麽说,夏芳瑛终于收起了眼泪,一直没开口的盛老爷子则是和他聊起了股份,而盛西庭依旧沉默。
英国的日子,很苦的吗?
本该是加入话题丶表演兄友弟恭的盛西庭,却在那三人欢声笑语中走起了神。
那季月舒呢,她在外的这几年,过得会很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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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一段时间,季月舒已经很少想起伦敦了。
不过今晚她心情不好,拉着林雾宜喝了两杯,辛辣的酒水让她呛咳不止,但到底还是醉了。
林雾宜叫了代驾把车开回去,又拦了出租,送晕乎乎的季月舒回家。
一路上,季月舒都没说话,林雾宜看着她,眉头紧皱,等把她送上楼,又折腾了一圈看着她洗漱好躺下,临走时,到底还是没忍住。
“月舒,如果你在二少爷身边呆的实在不开心,那就回伦敦吧。”
摸着季月舒顺滑黑发,她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就是你得再等等,等我干。翻後妈,抢到继承权,你们家欠盛家多少钱,我来替你还。”
季月舒醉的迷迷糊糊的,但到底理智尚在,听她这麽说,呆呆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雾宜,你知不知道,我欠了盛西庭多少钱?”
她笑吟吟的伸出两只手,数着手指说给她听,“。。。十亿,我起码欠了他十亿,我一辈子,都还不起的。。。”
回伦敦,已经成了她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林雾宜也知道自己是在痴人说梦。
林家的根基在沪市,没发家之前,也不过是小康家庭,她爸运气好,抓住了金融的风口,胆子又大,敢赌敢干,这才发迹,做起了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