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我想让琰再走一回上山的路,以了却他的夙愿。
但我受了些伤,无法将他送到山上。”
陆元首当其冲:“师姐要紧吗?我来吧。”
又多了两个弟子:“我也来。”
“别磕碰着。”
“放心,我们皮糙肉厚,哪能磕碰上呢?”
清月瞥了一眼:“当然没说你们。”
人群散去。
陆元往侧面望,昏黄的天边,天梯高入云,两排放了些小灯,只能发出萤火虫般微弱的光。
他挠头:“都是楼梯,不好擡啊。”
“所以才让你们送啊。”清月没有好心的。
“原来是在坑我们啊。”
几人被瞧了一眼:“我们干,马上干。”
琰讨厌素色。
清月的手在花布上轻划,那大概是鼻骨的位置:“很痛吧。”
剔肉抽筋,用二十四祛魂条打散魂魄,只留一副骨架。
生生地扛过一遍,还有另一遍,然後等待死。该有多痛。
阿琰,你怪我吗?怪我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就连在意你的人也要自私地活。
我不能不替阿姐着想,也不能不替摇摇危矣的九天着想。
她的手落回,她的眼神比明霄所见的任何一次都冰冷。
“琰的仇,我要报。”
明霄怕她陷进去,出声提醒:“清月。”
清月看着他:“你不帮我吗?”
“无论什麽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暮色降临。
“人我给您带来了。”木车停在元清真人的院门口,清月站在门边。
“你可别葬我这儿。”元清真人揉着昏沉的脑袋。
“阿琰多久没见你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清月一句话,说得元清真人心痛。
“那也不能葬这麽近,多不像话。”
“行,那就搬到後山去。”
“也不行,太远了,我想他还要跑大老远去看,还是葬在树下吧。”
元清真人说的,是院里那棵梧桐树,琰小时候最爱躲在树下睡觉,逃课被发现了还不承认。
他调整好心态,起身想去外面看看琰。
却发现清月身後站了一个男人。
“你是?”他精神起来。
夏侯明霄弯腰行礼:“小仙见过真人。”
“他仰慕琰君,一听说我回来送琰,哭得稀里哗啦,非要跟过来。”
四大山主,常在樊域,无召不得入九天,清月不想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