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痕泪2:命案
一路上人烟罕至,清月慢悠悠走了许久才遇到一对奇怪的母女。
女儿一脸倦态,完全是被拉着走,她看到清月骑在马上很是羡慕:“娘,我们为什麽不买匹马去白马国?我脚都磨烂了。”
母亲脸色苍白,擦了擦额上豆大的汗:“骑马太招摇,万一被那邪祟看到,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舟宁县是距离白马国最近的一座城,由此可上达金国国都。
清月准备沿上搜寻凤族的下落。
“请问舟宁县可是在前路?”清月勒马停在这对母女身侧。
“你要去那儿?”这位母亲回头,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脸色变得很差。
女儿带着天真烂漫的口气解释:“舟宁是这条路不错,我劝你还是别去了,那地方闹鬼。”
母亲满面愁容拍了她一下:“别乱说话。”
清月:“整个县闹鬼?”
连日赶路,两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母亲紧紧挨着女儿,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最近城中多出许多女尸,都是夜间被害,死状惨烈,官府缉凶半个多月,仍未捉住嫌犯,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的。”
“死状惨烈是指?”
“舌头被拔,眼珠被挖,身上扎了好些个洞。”
“娘,我怕,我们快走吧。”女儿抓着母亲的袖子,表情很是惊恐。清月无意间发现女儿的嘴唇起皮。
她俯身解开马背上的水壶,递给她们:“我多带了一壶水。”
母亲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把水壶抱到怀里:“谢谢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她们临走前还提醒了一道:“千万别去啊。”
舟宁县,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了。
县廨门前,一群人对着铺满的告示牌指指点点。
这半个多月来,舟宁县总共死了五名女子,都是高官或富贵人家的女儿,都已婚嫁,除了出事前都去过马家班,彼此之间没有什麽联系。由于每天都有人上门围堵马家班,马家班现被已官府查抄。
最近的两起案子是在同一夜发生的。
三天前,县令的女儿庞婉,死于房中。
另一个是香料店老板,没有亲人,只能停尸公廨。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站在前头:“我看就是那个阿笑搞的鬼,穿起戏服迷了人的魂。”
啃着苹果的大娘怀疑地看他:“你开什麽玩笑?阿笑可是女的。”
“女的怎麽了?话本子上都是这麽写的。”
“官府都没查清,没有证据的事儿不要乱说。”
人群吵吵嚷嚷,纷纷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一个牵着白马的女人从人群後走出来。
庞府上上下下挂满白绸子白灯笼,大门涌进了不少前来吊唁的人。白色菊花和火盆摆在棺材前,庞府里外只听见哭声,脚步声和轻轻说话的声音。
沉闷的棺材摆在灵堂正中,女眷们守在棺材前掩面哭泣。
“婉儿,婉儿啊。”庞夫人无力地捶着堵塞的胸口,两边的人又是拉又是搀,生怕她因为忧思过度而倒下。
两边都有人用帕子拭泪。
背後一道清透的声音:“姨母。”
衆人止住哭声,回头去望。
一个气质温润,身穿白衣的女人对庞夫人作揖。
“你是?”庞夫人浅浅抽泣,她闭着唇,对这个陌生的人流露出一丝怀疑。
“我是婉儿幼时的好友,姨母怎麽不记得我了?”清月把手贴在胸口,伤心地注视着那具棺材。
想不出合适的身份,清月随便捏造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