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充满算计,笑容狡黠:“想不想让她露出狐狸尾巴?不如帮我一个忙。”
“你说。”
清月查的事跟他要找的东西有关,帮她亦是帮自己。
“明夜让戏班子重新开起来。”
“你想瓮中捉鼈?此事不难,但你呢?”
“自然是去查该查的了。”
庞婉的毒是怎麽回事?还有庞府在瞒些什麽?今夜可还有的忙。
她快步走到大门,忽然间停下来:“欸,你会画符吗?”
“信手拈来。”符箓一类是明霄的拿手好戏,他露出骄傲的小表情。
“你能在此处画一个窃听符吗?”
“可以。”他用指尖在空中画了几笔,金色的跳动的符咒印在门上,慢慢消失。
“有点本事。”
清月去公廨看过了香料店老板的尸体,她身上并没有中毒的痕迹。
她去庞府,在庞小姐闺房外的墙壁上发现了几枚深浅不一的脚印。
用手比了比,是男人的脚印,而且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内留下的。
窗台上有许多摩擦过的痕迹,清月试着推窗,发现窗户是从里面打开的。
她在房间里逛,又发现了许多疑点,桌上只有茶壶,没有茶盏,而庞小姐供的竟是个空神龛。
她的眼神在地上来回扫视,从放置神龛的柜子下方来到床下,她俯身去床下摸,摸到一块碎片,是神像的碎片。
说明这里起过争执,且被有心之人打扫过。
她将碎片放回神龛里,坐在床上闭眼思考。
乞丐说庞婉和胡映礼曾多次私通,脚印和窗户的证据能对上。
难道那夜庞婉回娘家,胡映礼想带上毒药和她做一对亡命鸳鸯,庞婉却执意与他一刀两断,于是在此起争执,打碎了神像?
可一个只能翻窗进来的人怎会把人弄成那副模样?
而且这麽大的动静势必吵到其他人。
庞婉的父母不是有所隐瞒吗?会不会知道胡映礼来过?
她睁眼。如果是这样呢?
庞婉用绳索拉起胡映礼後,两人互诉衷肠,这动静让庞婉的父母有所察觉。
发现已婚的女儿仍在与穷酸书生纠缠,胡县令气不打一出来,揍了书生一顿,争执中摔碎神像。
而後,老爷送来毒酒,或许本意只是想吓她,但没成想庞婉真的喝了。夫人爱女心切,便去求医。
二人回来时,只见女儿成了另一副恐怖的样子。事已至此,为了他们所做的事,庞县令收走了庞婉喝过的毒酒和酒盏,只留下茶壶。
只要不让人验尸,再把这里封起来,就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毕竟庞县令当年都能把女儿推进花轿,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观庞婉尸体,服毒应在亥时。
而这胡映礼是什麽时候离开的呢?一个书生,不可能自己跳下去,更不可能直晃晃走出去。
若凶手来时,看见的是两人,他对庞婉大失所望。
不等毒发便闯进来,用纯金簪子杀之。
如此推测,薛意便有可能凶手,而胡映礼大致危在旦夕了。
只知这阿笑不是凡人,而这薛意她还没见过,有些拿不准呢。
况且薛意很爱看马家班的戏,而被害的几名女子也去过马家班。
薛意与阿笑,薛意与其他几名女子又有何关联?
清月睁眼,盯上了神像的碎片。
庞县令在大厅喝茶,一支飞箭闪电般撕破空气,径直擦过他头顶。劲风扑面,头皮发麻,县令手中的瓷片碎一地。眨眼间,那支箭射到了他身後的墙面上,箭尾仍然微微抖动,箭头周围墙面裂纹。
庞县令惊魂未定,他走到箭前,小心翼翼地取下上面的信。
“今夜让李家班开起来,否则直取你狗命。”
“来”,他还没喊人。
又一箭射到他发冠上,他双腿发软跪坐下来。
“不丶不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