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售卖药丹时,他常用人血做实验,可惜效果不好。
一日祝淮安的手受伤,他便用祝淮安的血试了试,竟发现他的血才是最好的药引。
更妙的是祝淮安根本就死不了,甚至不需用补品就能养起来。
他肆无忌惮地抽他的血,与各族妖类周旋,靠这个傻儿子赚得盆满钵满。
他也想过要扶植祝淮安,但这个儿子太不成气候。祝淮安有着一无是处的善良,在路边看到一只可怜的兔子丶猫狗,他都要抱回来养,养了整整一座山。
看见什麽人到门前乞讨,他也会施舍。
这些就算了,他还偷偷放走妖物。
起初祝庆并未怀疑他,直到他发现祝淮安每次看到他剖妖丹,都要夜间把自己关起来,偷偷给他们超度。
简直愚蠢可笑。
祝庆日渐把权力交到管家手上,他只需要这个傻儿子的血。
这是虎牙劫狱的第二天,祝淮安奄奄一息躺在榻上。
他醒了,盯着天花板,浑浑噩噩地念出几句诗。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鈎…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若是我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祝淮安是个可怜之人,告诉虎牙解救自己妹妹的办法。
而自己却把他害成这样,虎牙心里很是内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他默默用妖力帮他疗伤。
“谢谢你。”祝淮安的眼眸中闪着点点泪光,他勾起唇,露出和煦的笑,带着融融暖意。
虎牙的瞬间心被刺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
祝淮安自己换上了整洁干净的衣裳,脸上也是病色的白皙。
他静得像一尊羊脂玉盏。
“你快走吧,若是被那群捉妖师看见,我就救不了你了。”
虎牙感觉奇怪:“你既然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又向往自由,为什麽不反抗?”
“我不能。”
他怒其不争:“门就在那里,你只要敢推开,我就带你出去。”
“我没有资格。”
“为什麽?”
“对庄主,我是既憎恶,却又不得不感谢。没有他,我会冻死在雨夜里。对山庄以外,我是既向往,也恐惧。没有玉和山庄,我什麽也不是。帮你,是出于我的良知。不走,是出于我的孝道。”
“是他养了你,但同样害惨了你,你这样是助纣为虐!是愚孝!”
“若能出去。。。啊,算了。”他清醒过来:“多谢你的好意,你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也请你带着你妹妹赶紧走吧。只要有妖在雁南山一天,他就不会放过你们。”
“我不怕,此事我已经跟土地仙说了。他会向上禀告,不久就会有人来铲除他。”
祝淮安缓了口气:“如此,甚好。”
虎牙脸色涨红:“他们要铲的是你,你还不跑?”
“祝淮安助纣为虐,罪孽滔天,该捕。”
“算我多管闲事!”
虎牙气得锤床,转身走了。
後来,他还是常来看望他,二人日渐交心。
“祝淮安真诚善良,可惜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