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清月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母亲,钟姨。”
没有回应,呼出的气息在面前化作一团团白雾。
她伸出手,颤抖着向前摸索,指尖触碰到的竟然是光滑寒冷的冰壁。
清月用力向四面拍打,手掌泛红麻木,而那冰墙依旧纹丝不动,将她死死困在这囚笼之中,无法逃离。
混沌幽深的不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浮现。
她的目光触及到他的轮廓,心脏猛然骤停。
“宓儿,你该来了。”
那身形丶那姿态,与刚才所见严丝合缝在一起。
“宓儿。”
“宓儿。”
冰冷的寒意紧紧包裹住她。
呼气,湿冷的气息从唇间飘出,在眼前散成一团朦胧的雾。
吸气,凉意如针,直达肺腑,她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栗。
视野在这混乱无序中急速扭曲,整个世界彻底被混沌填满。
而眼前那道身形又如鬼影一般阴魂不散。
虚实错乱,真假颠倒。
呼吸慢慢微弱,清月的意识在窒息的混沌中渐渐消散。
“清月!你快醒醒!”
仿若从一场冗长而混沌的梦境中艰难苏醒,她神色中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迷茫与恍惚。
夏侯,明霄?
那声呼喊硬生生将她游离的神志拽了回来。
她擡眼,发觉自己还在梦中,眼中重新聚焦起光彩。
手臂沉重得像注了铅,清月只好一寸一寸地向上擡起。
苍白的手举到与肩齐平的位置後,她掌心向着面前彻骨寒意的冰墙贴去。
一滴滴晶莹的水珠缓缓渗出,冰墙开始悄然融化。
天好像忽然开了处口子,那道向她走来影子在阳光的直射下,无声无息化成了泡沫。
一抹明亮而炽热的光线倾泻而入,她的眼睑微微颤动,彻底清醒过来。
燕霓旌大叫:“醒了!醒了!”
视线渐清晰後,清月发现自己的床前围满了一圈脑袋。
“宓山主,感觉怎麽样?”
“宓山主,好些了吗?”
“宓山主,你想我了吗?”
“宓山主…”
听得头疼,清月索幸又闭上眼睛。
燕霓旌大呼:“宓山主晕过去了。”
清月抿唇:“没有。”
夏侯明霄替她擦净额上的汗珠:“你们先去玩会儿,宓山主刚刚清醒,需要休息。”
“噢,好。”
几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她睁眼,瞥见他眼角的泪痕。
清月蹙眉:“你怎麽了?”
明霄半跪在榻边,肩膀微微耸起:“你知道你方才的样子有多让人担心吗?双手紧紧抓着床沿,几个人也掰下来。”
“所以你就哭了?”
“对啊,但我还得跟你坦诚一件事。”他望着她,神情有些慌张。
“嗯。”她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