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我都玩半个月了,再怎么都该洗干净了,先回去吸雾霾,脏了再说吧。”
翎卿没怎么上心,走到桌子边坐下,等着今日的投喂。
“回去要复学吗?”
“嗯,把这些事解决之后,剩下的事可以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差不多就能回去继续当学牲了,还要读四年啊……”
翎卿看着亦无殊进进出出的背影,感觉学习似乎没有那么吸引自己了。
他喝着豆浆思考。
怎么会这样?他学习的热情去哪了?激情冲分不快乐吗?
亦无殊把瓷碟放在他面前。
“不一定,运气好就只用读三年,前面三年累一点,把课选完,学分修够,第四年就能专心写论文,况且上大学有什么累的,少参加点乱七八糟的社团和活动,就没这么多事。”
“但我要考第一啊。”翎卿咬了口煎蛋,对亦无殊进步飞速的手艺十分满意,“这还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回去就要加倍学了,等等,我是不是要先找个家教补补这段时间缺的课?”
亦无殊失笑,“你当读高中呢?用不着那么麻烦,可以找同学借笔记自学,网上有课,图书馆也有书。”
“好好好,大学大学,大不了自己学?”
亦无殊在他对面坐下,双腿优雅交叠,矜持道:“实在不懂,还可以问我。”
翎卿啧道:“我看您这燕国地图藏不住匕首啊。”
“我就没想藏,”亦无殊喝着咖啡,看了他很久,“大学要住校吗?”
“学校要求是这样,搬出去好像要家长补一个知情同意书,但大学应该不查寝吧?”
“不好说,这个看命。”
翎卿笑盈盈看向他,“听起来有辛酸史啊。”
“没,我留学学的艺术,但你哥经历过,天天在群里轰炸我,抱怨命运不公,质问上苍,凭什么我就这么潇洒。”
翎卿叼着蛋,“说起来是我拖累了他?”
不然他哥也能自由选择了。
“关于这件事,他其实是可以说出来的,”亦无殊深沉道,“都是朋友,这点痛苦我还是愿意给他分担的,一边上学一边看你在中考和高考里苦苦挣扎,又怎么不是一种乐趣呢?”
翎卿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然后脚就没能收回来,被扣留在了受害者那里,防止他再次行凶。
“我一想到你平时难伺候上了天,但一去到学校,还要被考试和作业折磨,我就忍不住想笑啊……”亦无殊叹息,“我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时光。”
“不用这么遗憾吧,你来早了又没用。”翎卿捧着杯子,感受着指尖温暖的余韵,“况且现在也不迟啊……”
窗外是个艳阳天,两人相对而坐,没有对即将到来的离别闭口不谈,他们自然地说起这件事,买哪天的票,飞机还是高铁,还有接下来的安排。
可再怎么坦荡,离别还是离别。
翎卿挑破了这个话题,不让他闪躲,把更直接的问题放在了两人面前,“你说你会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是什么时候呢?亦无殊。”
“不会让你等太久。”
翎卿轻轻吸了口气,“听起来好像空头支票,算了,相信你就是了。”
亦无殊微微讶异,“这就信了,不怕我食言而肥吗?”
翎卿安然道:“我说我爱你那么离谱的话你都信了,你就这么一句,为什么不信?”
亦无殊摸了摸鼻子。
翎卿笑睨着他,“没听大师说过吗?你要是相信男人嘴里我爱你这种鬼话,不用看你的八字,你这辈子离婚三次。”
“……求三次的婚,岂不是要用三枚戒指?我的灵感会枯竭掉的。”亦无殊正色,“不如今晚你再给我当一次模特,让我找找灵感。”
“滚。”翎卿用力把自己的脚收回来,不忘再踹他一脚。
亦无殊还想装一下疼,但又考虑到装完之后的结果是再被踹一脚,就歇了这个心思。
“明天还要拿来收拾,顺便让你休息休息,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要不要去逛逛街?好像还没带你拍过写真?今天去买一套?”
“嗯?”翎卿靠在椅背上享受晨间咖啡,闻言,疑惑从眼角淌下来,“写真?”
隐蔽巷子中的老店中,翎卿伸开手,看着亦无殊往他身上披衣服。
这次真不是他故意折腾亦无殊,他拿着衣服进换衣间,研究了好一会儿,也不是不会穿,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种正统的藏袍格外宽大,看起来和汉服有些像,别人随手一别就能将衣服穿得独特又有韵味,但他不熟悉这种衣服,怎么弄都觉得有些怪异,更何况还有些转经筒和藏刀之类零零碎碎的小饰品,以及拿在手里就沉甸甸的银嵌铜质腰带。
在不熟练的领域面前,翎卿也不得不暂时低下头颅,召唤帮手。
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迎面就是闪瞎眼的珠光宝气,蜜蜡,珊瑚,绿松石,念珠,一串串链子挂上脖子,就连手腕都缠满了,生生把翎卿往下压了一寸似的。
旁边的老板在旁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