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佩服游行的胆大妄为,他提醒说,“那你,也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人人都说我我身负惊雨刀,力量斩天灭地,说我无能,守不住地狱城的故土,可又有谁知道,若是我能够扛起地狱城的重任,我又何须,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我倒是很羡慕你这麽自由自在的生活。”
“性命,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能支撑我活到今天的,不是我身为君主的信仰,也不是我身为人的骄傲。你想念什麽东西到今天,我想你应该懂我的答案。”
舒时何尝不知道那个答案。
他垂眸,苦笑,“不必这麽嘲讽我,我只是……”
“走了,我等你好消息。”
舒时带着落寞离开,游行觉得自己不该话痨,可容倾牵住了他的手,又把他困在书桌跟自己臂间,他垂眸凝视游行。
游行身体是紧绷的,语气是自然随意的。
容倾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却仍旧盯着游行的唇,又想吻,想跟他合二为一。
仿佛只有这种身体上的交缠才能证明他是自己的。
但又……不敢吻。
“为什麽,是我。”
“要是,你碰到的不是我呢?”
尽管,容倾知道,他们命运中无数次重逢,起源于游行一念心动。
却也,酝酿出此生不见天日的悲哀。
如果游行没有遇上他,他该是王位的尊者,无数人仓皇,害怕的存在。
他……
游行终于问:“听说天使无爱无欲,我想起来了,你没有欲望,没有爱……那你会心痛吗?”
“我也很好奇,你喜欢我什麽呢?”
“我是个男人,独占欲强,娇气,充其量长得好看……”游行贴近容倾的耳畔,语气又放肆又沉稳,“不管我遇到的是谁,容倾,当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开始,你的命运,就注定不同。”
“我喜欢,长得最漂亮的那个。”
容倾耳根子热,烦了说,“你又撩我?!”
这一回,容倾倒是也没有身体比手快地去亲人。
游行觉得容倾脑子有毛病,可他没说,就笑了谈,“哪里有什麽如果,喜欢了就喜欢了呗,就像现在这样……”
游行亲了容倾一下。
他去到容倾的腰腹处轻轻捏了把,也直说了,“我性子是很娇纵的,你越对我好,我越不会放手。”
容倾面无表情抽出游行的手,叹息,“听话一点。”
游行真听了。
“容倾啊容倾……”游行刚说完,顾南澈咚咚咚地敲门板,幸好没听到什麽恩恩爱爱的其他事,他擡眸,对游行说:“公墓你,凌蒙他哥哥的坟被扒了……”
游行拿了那盆仙人掌,摸着它烂掉的根。
“阿倾,你是不是特别想问我,按照我的性子,为什麽我不第一时间摁死迟家,摁死欺负我的所有人呢?”
当初,容倾也问过游行这个问题。
如今再度提起,容倾无意间看到窗外一片阴雨,回过神道:“不是说过了吗,有新想法?”
“你提起迟言允,我会生气。”
游行把仙人掌的根递给容倾,“歹竹出好笋……我每天都做噩梦,梦到地狱城,梦到你,哪里有那麽多心思去管迟家。如果过去封印的记忆没有回来,我大概以为就这样死了,也没有什麽……什麽好想的。”
“放手不管这些事,是我能够做到的唯一选择。”
游行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迟言允是我朋友。”
“我讨厌杀戮。”
游行看自己的手,容倾拿过了仙人掌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