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的视线一直跟雷达似的上下打量。游行不管她,反而是半坐在柳夏的凳子上,抱胳膊看了舒心雨一眼。
彼时彼日,今非昔比。
游行自嘲地看,舒心雨哂笑,“你该高兴,不是我亲自杀你。”
游行只是又把视线放到了容倾离开的方向,他并未搭理舒心雨的问答,只是无声地操控了某个投屏软件。
迟匣就关在隔壁牢房内。
容倾走到迟匣面前,带着漫不经心跟轻蔑的神情。
像是这样的人,居然弄死了游行,还抢走了游行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容倾道:“迟匣,舒心雨跟阿行都没有提起过你,迟言允没有来审判庭找我,阿行拥有大审判长的一票豁免,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他没有。”
“恶魔与人类应当是能够共存的,但你现在身上的污染值泄露得太狠,污染值太高,不得不,你不得不——”容倾站在关注迟匣的铁栅栏前,“你不得不被关起来。”
迟匣面对审判庭的後果他有顾虑的,也很担心,他去找自己随身带着的【海洋之心】,可是找不到,迟匣破口大骂,“那个臭女人!是不是那个丑女人拿走了我的东西!”
“让她先死,让她先死,我活下!”
迟匣扒着铁栅栏龇牙咧嘴,“她先死,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
容倾看他这麽着急,又用好笑的目光看着舒心雨,他知道,舒心雨再看。
她应当,非常绝望。
容倾沉言,“没有要杀你,只是关了你而已。”
“什麽东西,我不知道你说的什麽东西。”容倾盖棺定论,“游行跟你都没什麽关系,你在期待什麽?”
迟匣在恍然意识到,自己被容倾给耍了!
他咬紧牙关,叭叭地摇晃着自己的铁栅栏,但容倾离开前,对迟匣轻蔑地笑了下,“最贱种的恶魔,居然拥有过最珍贵的东西,当真无耻!”
哐当!
迟匣被关在审判庭重重深锁的禁区,自此,将永不见天日。
容倾走出来时,恰好迎上游行的目光。
舒心雨不敢置信地盯着投屏的屏幕,忽然疯了似的,喃喃自语。
屏幕中,迟匣说:“是她舒心雨下贱,先勾引我!什麽叫无耻,人前表率,人後两副面孔,是她当小三啊,我无耻!她舒心雨,难道就不无耻!一个被窝睡得出两种人?!她是不是要自己先走,老子为她做了这麽多事,她连句谢谢都没有!”
“这麽样的狼心狗肺,这麽样的人品,”迟匣控诉着自己的不安,“我的妻子曾经多好,我被她家破人亡,可怜我的阿迟刚出生就没了妈妈……”
“我日日夜夜都记着那个死去的迟昀,”迟匣笑了,“我怎麽可能会让她有自己的孩子!”
“夫妻到头来,哪个不是相互算计!”
……
容倾走到游行身前,摁断了投屏。
游行安静地看着舒心雨。
柳夏哈哈地笑了两声,“古往今来,小三人人喊打,以为单凭美貌就能够窥见真心,但你认为的有情郎,其实也日防夜防防着你啊……我丈夫容淮南,是一个爱护家里人,视他弟弟如生命的人,我理解也尊重,但我不会像你这个样子……”
“舒心雨,你咎由自取,”柳夏叹息,起身要走了,“但是小三,就是下贱,这话没得讲,毁坏人的家庭还要骂别人家罪有应得,死得其所,以为自己做的事多麽高光伟正,但你下贱,就是下贱,不管你的理由怎麽样。”
“弄得别人家妻离子散,”柳夏道:“你罪有应得,贪得无厌。”
“想着美貌有什麽用呢?”
“又或者,你想着回到从前,又有什麽用呢?”柳夏直戳舒心雨的内心,又道:“你不能只享受位置上的荣耀而忽略这个位置的责任,天後,你也配!”
“我呸!”
柳夏看容倾盯着游行没放。
她想两个都是文明人,对付这种人其实还是得她亲自来骂。
她踹了游行小腿一脚,警告道:“你好闲啊!”
游行愣了会儿。
柳夏一顿突突突,他有点困。
“我不擅长吵架啊!”游行憋屈,“我这不是担心阿姨您吗……”
三个人走了出去,容倾目送柳夏上了车,柳夏手伸出窗户朝他招手,他看着柳夏的车子逐渐化为一个小点。
游行分外疲惫,靠紧了容倾。
容倾摸他的额头,问:“哪里痛?”
游行推他,“你别碰我,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