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澈干脆拿手机给游行发微信:【那只黑乌鸦跟容倾很熟啊……】
游行身後是一片灯光银白的落地大窗。
有不少身穿礼服的人从车内走出,砰砰关门的声音持续不断,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咚咚声,还有撒玫瑰花瓣的侍者侧着身子从一旁走过。巡逻的军警环绕成一条队伍,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
进门的一条路被清空了,一直有个穿黑色西装的人说把这棵树给裁了。
游行听到电锯的呲呲声。
他拿了手机,其实他哪里把容倾拉黑过,根本就没有!
好吧!
游行回了句:【?】
顾南澈直接不回了。
游行站在高处,他想起那一天手腕处绕着的黑色领带。
关于这个领带,倒是有一些记忆萦绕心头。
游行一直都觉得,穿黑色制服的容倾是最冰冷熟悉,也是最好看的。
他很长时间,都难以忘记某个时刻,或许是尚还年幼的自己?
也许还是在地狱城生活时的少年时代吗?
他以为,这样的人其实没什麽人气可说的。
但那一天,冰冷的人有罕见的温柔——搞得他一直都念念不忘,特别喜欢容倾的怀抱。
有时候甚至想得远了,要是容倾不是自己的对立面,他们会不会也能如同普通的情侣一般,相识在一起呢?
游行有些怅惘。
不禁怀念曾经的意气风发,当时他把朝思暮想,心中……盘旋了许多年的人压在王位下,到底在想什麽呢?
一度是觉得这件事是比较羞耻的。
容倾後来有所回应。
说起来,回应也是几个月之前的事?
游行是真觉得自己冲动,弃了神格,丢了惊雨刀,贸贸然又求助这个记忆中的人,总有种不真实丶不真切的感觉。
游行漫不经心翻着聊天记录。
很不耐烦看,但他与容倾实际上的身份是对立,现在也模糊了。
自己讨厌地狱城吗?
未必见得。
确实讨厌。
游行挨不住地想到,自己跟容倾的孩子……
这件事情是假。
游行给容倾敲微信:【?】
又问舒遇,【八千万是容倾让你给我的?】
舒遇说是。
容倾很快也发过来一条定位,【在哪。】
游行收了手机,他心情很复杂,甚至的,隐约能够记起对方要他时多麽大的力道。
似乎,连灵魂都在被占有。
游行安慰自己,容倾的情绪,大多数时候跟自己有关系,又没有关系。
这麽想着,容倾却是来了。
容倾穿着熟悉的黑色制服,眉眼深邃,眼神忧郁而孤冷。游行默默看他,後退了几步,容倾也看游行——他当然知道游行想什麽。
游行似乎,想到了昨晚的事?
游行发觉自己被认真盯着,脸微热。很快,容倾抱了胳膊,压他的肩膀,提示说:“走了,要去竞拍了。”
两个人一前一後。
游行心如擂鼓。
容倾凛然不动,尽管,他发觉到了所有的事。
可他并不愿意此刻多说些什麽。
树倒塌了。
游行目光放在上面,不小心顿了下。容倾拦住他腰,礼貌性扶了他的手臂,点头,又进去了。
游行看到树干上扭曲的年轮,不经意间碰到了容倾的衣袖。
他感觉衣服很硬。